他静静望向唐筝的眼睛，目光如春和景明！

他想：如果她说快乐，那么，他五年前选择放手，很值得，也很正确！

如果不快乐……

唐筝：“我不知道！”

快乐与否，并不是那么好判断的。

而且，这五年时间里，她其实并不清闲：生孩子，产后恢复，养育孩子，回公司上班－－

年年一天天成长，她的工作也有所成就，她的确能从中感受到快乐。

但是，她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着那张酷似他的面孔，便会时常想起自己十九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那样斯文，那样干净。

对于所有人而言，回到最初，都是一种奢望！

其实她一直都在做错事，十八岁以前，不该太相信顾平川和苏婉仪，不该太把钟翊当成一回事。

出狱之后，面对厉御风时，又不够勇敢。明明很喜欢，却从不敢承认，甚至不敢去肖想。

她以为自己爱的是江驰，其实她最爱的，是她自己的面子！

唯一没有做错的，大概就是生下了年年，生下了两人的骨肉。

而且，无论时光倒流多少次，她都会把孩子生下来！

唐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她才轻声道：“要是我再跑的话，你就－－当真打断我的腿好了！”

厉御风沉默了会儿，忽而轻声一笑，伸手拧了下她的脸颊：“傻不傻？”

打断腿，那得有多痛？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宁愿跟着她，天涯海角，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瑞士一行，唐筝觉得自己收获颇丰。

回榕城的前一天，叶青桑特意从柏林回苏黎世，请她一起吃了个饭。

苏黎世的天气，像是榕城早秋的样子，两人照料一家唐人街的餐馆，吃了顿火锅。

“没想到，小希会主动提出离婚这件事儿！”

叶青桑穿着一身卡其色风衣外套，或许是因为不再跳舞，也没有节食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丰腴了些。

她原本就长着一张标致的鹅蛋脸，气质偏古典。小脸上稍微长了一点肉肉，看上去便多了几分古代仕女的感觉，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叶青桑一边涮着铜锅里的羊肉，一边道：“不过这几年，小希的确活得很痛苦，也很压抑。要不是妙妙，或许她早就撑不下去了。我跟她哥都觉得，离开厉御风，重新开始也挺好。”

纪雅希有钱，完全可以独立抚养一个孩子。

厉御风对她而言，更像是少女时代的一个梦想。她拼了命地想要去实现，结果当真实现之后，才会明白：不爱你的人，由始至终，能给你的就只有一场自以为是的梦境而已！

梦醒了，纪雅希不想再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

纪雅希搬出了厉家，也没有回到哥哥的别墅里。纪家房产众多，她结婚时，纪圣泽给了她好几栋房子的陪嫁，她可以随便住。

唐筝笑了笑，说：“能想开－－的确挺好！”

叶青桑抬头看她一眼，笑着问：“你呢？你和厉总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

唐筝反问，随后摇一摇头：“最近大约是没可能的，我们都挺忙的，没时间！”

领证的时间是有，但是，唐筝又不想只领一本结婚证。她想再等等，等有空筹备婚礼，再考虑领证的事情。

她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想拿一个红本本来敷衍自己。

叶青桑勾唇：“再等等－－也好，那就再等等。如果足够久的话，或许……”

唐筝笑着打断她：“或许你来给我当伴娘吗？”

叶青桑摇头：“伴娘都是未婚的小姑娘，我已经结婚了”，她沉吟了会儿，才道：“或许，会等到我家的儿子或者女儿，给你当花童！”

她怀宝宝了，已经两个月了。

所以纪圣泽让她从柏林回来之后，就好好在家养胎，工作的事儿，等生完孩子之后再说。

叶青桑也已经不再节食了，喜欢什么就吃点什么，不然宝宝的营养跟不上。

唐筝有些惊喜：“真的？”

提到宝宝的问题，唐筝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己怀年年时，所有的经验，全都倾囊传授。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出门时，才看到了停在门口的两辆车子，分别是厉御风和纪圣泽的。

“明天你们回榕城，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叶青桑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卷发，说：“保重吧。”

唐筝微微笑了下：“嗯”，她低头看了眼她依旧平滑的小腹，说：“你也是，好好把宝贝生下来，我从现在就开始攒红包钱！”

寒暄了一阵，两人各自上了车子。

“青桑怀孕了。”

唐筝一上车，就忍不住说起这件事儿：“要是个小男孩，可以和年年拜把子。要是个小女孩－－嘿嘿，将来或许可以给年年当女朋友，青梅竹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