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值响午,在这个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寿昌衙门的门口却乌泱乌泱的挤满了百姓,师爷从门内走出,双手从百姓手中接过了请愿书,并且公开表示,铁大人一定会尽快发兵,最晚就在明天中午。
百姓们听说铁大人如此雷厉风行,无不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家纷纷议论,铁大人舟车劳顿,这才刚刚回来便又要披挂上马,若不是爱民如子怎能做到如此这般?百姓们一面感慨,一面心疼铁大人,纷纷吵着要同铁大人一起出征,这个时候一直不曾露面的铁大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用爱惜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百姓,对大家说:“铲除匪寇乃是铁某人的分内之事,铁某怎么忍心让诸位父老乡亲随铁某以身犯险呢?大家放心,明日一早我就会出发,大家就坐在家里等我凯旋归来的消息吧!大家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便帮铁某人向佛祖祈求,祈求这次能够一举肃清山贼,这便是对铁某人最大的帮助!”
听了铁大人的话,男女老幼感恩戴德,掩面痛哭,一些虔诚的妇女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向上天祈求,铁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百姓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进入了衙门,在场的百姓都忙着擦干泪水却没有人注意到铁大人转身时脸上的浮现出的一抹冷笑。
华灯初上,董无铮挂着铁中铜的脸来到了何风落脚的客栈,何风已经等候了多时,他心里清楚既然董无铮当众说了明天会出兵,那今天就一定会来。
两个人都是聪明的人,没有过多的寒暄,董无铮进来,何风也没有起身,只是拿起了一个茶杯摆在了董无铮的面前,待何风将茶杯中的水斟满,董无铮也坐了下来,何风喝着茶不说话,董无铮率先开口“哈哈哈,锦衣卫九卫队队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老夫性情刚直也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今日特此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明日领兵征缴山贼一事,不知道何大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也商量商量。”
何风抿着嘴仍在喝茶,何风心里清楚这一次铁中铜仍然不会成功的剿灭山贼,因此笑着说:“区区山贼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兵权将权全都归你,你便是主帅,所有的事情你皆可一人做主,我只求做个先锋,取了那匪首的首级也好换些功劳,如此便可。”
“你要做先锋?”
董无铮没想到何风出人意料的好说话,原本担心这个锦衣卫会想与自己分兵权以此影响自己的计划,可现在好了,他只要求当个先锋着实容易打发,心里暗自窃喜,董无铮脸上仍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这恐怕不太好吧?虽说是征缴,但也未必能铲除盗匪,您做先锋一旦有什么闪失我可如何向朝廷交代?”
何风又如何会不知道董无铮心里在想什么,但何风心中也自有打算,笑着回应:“铁大人无需担忧,何某既然主动请缨做先锋,凡事自会量力而行,不会给铁大人添麻烦的。”董无铮心里乐开了花,却假装板起了脸“何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铁某可是怕麻烦的人?今天我把话放在这,您尽管做您的先锋,我自会保您周全。”“那就全仰仗铁大人了。”“好!既然如此,事情就这样定下了。”董无铮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外走,何风一边送一边道“就这样定下了。”
次日一早,何风带着叶明心与董无铮在城门口汇合,李司被何风留在了客栈保护郭总管,照顾娃娃。
董无铮一大早就点齐了人马等候在城门口,何风骑马来到近前仔细的打量这些将士,不出所料,一百多名士兵全部都是董无铮精心挑选出来的老弱残兵,这些士兵无序的站在城门口每一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带着这样的士兵征缴土匪,如果还能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那当真是好本事!
董无铮看见何风与叶明心前来汇合,赶忙下马相迎,热情的对何风说:“何大人,在下已经等候多时啦,我们赶紧出发吧,早点铲平匪巢,也能早点还百姓一个清静。”董无铮说的中肯,可何风却听的好笑,看看义正言辞的董无铮再看看这横七竖八的队伍,连叶明心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何风瞪了叶明心一眼又看了看董无铮,好在董无铮并不在意。短暂的寒暄过后众人一同出发,这时候城里的百姓也纷纷赶来相送,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剿匪不同往日,这一次有京都来的大内高手助阵,区区盗匪还不是手到擒来?百姓们都对这次剿匪充满了信心,所以每个人的热情都十分高涨,一转眼的工夫城门口便被百姓挤满了,大家欢呼雀跃好不热闹。何风看着越来越拥挤的人群,不停的催促着队伍快些前进,以免造成拥堵,可越是催促队伍越是止步不前,一众老弱残兵将一支百人队伍硬是拉的老长,足有六七十米,两人一横排,竖排的两人间距全都在一米以上,看的何风哭笑不得,叶明心是个急性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对何风抱怨:“大人,照这样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叶明心着急但何风却有的是耐心,“不急,队伍走的越慢越好,真走快了反而误了我大事。”
何风说的胸有成竹,可叶明心却是听的一头雾水,昨天何风并没有把计划告诉叶明心,只是告诉他要紧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何风并不是不信任叶明心,只不过是事情繁琐讲起来徒费口舌,何风不说,叶明心当然也不会多问,反正对叶明心来说何风的话就是圣旨,因此也懒得瞎打听。
这一路,从天刚大亮一直走到日落西山,足足走了一天时间,能看得出董无铮对这样的行军速度十分满意,毕竟这些士兵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到了山寨往东五十里处众人安营扎寨,董无铮又以行军一天将是疲惫唯有吩咐大家休息明日再战,何风心中暗笑,怕是再不济的将军也做不出这样贻误战机的决定,不过何风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董无铮很快就会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