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目前为止，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约翰尼，一个就是今天的逢熊，没有一个是他动的手。

若是杀一只野兽，他倒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但是妖兽不同，开智成妖，那就是说神智已经不再蒙昧，是会说话有感情的存在，与人类无异。

白钧儒背后的组织，就把妖和人类一视同仁，受白钧儒的影响，吉祥也接受了这个观点——所以他下不去手，拿着刀，在野猪妖的眼睛上比了半晌，也没下定决心。

结果惹来野猪妖的嘲笑：“你到底行不行？是男人吗？没杀过猪吗？比来比去，怂得跟条狗似的……来来来，照猪爷眼睛一刀下去，给个痛快！”

吉祥听得心口一闷，竟然被猪给鄙视了，于是他笑道：“不，我打算把你放了，但我怕会失败。”

“切，想放了我，砍断一根绳子即可，又怎么会失败？”野猪妖翻着白眼道。

吉祥认真解释道：

“因为我放的方法比较特别：我学过一种专门剥皮的刀法，讲究的是从嘴唇边上切开，然后把你整个头部从嘴里掏出来，再狠命地从后面用棍子抽——于是你自己就会从皮里跑出来，就跟脱了件衣服一样，跑起来轻快无比。”

野猪妖冷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吉祥突然问道。

“阿亚！”野猪妖傲然道。

“嗯，好名字！”吉祥赞了声，接着道：“你跑走后，留下的皮毛将完美无暇，只要我在上面绘好特殊的图案，它就会活起来，满山遍野的跑着去找你，风吹过时，还会叫你的名字：阿亚，阿亚，你快回来……”

这是约翰尼的故事，吉祥添油加醋卖给了野猪妖阿亚。

一想到自己的皮满山遍喊自己的名字，阿亚吞了口口水，问道：“我跑了以后，会活着吗？”

“不知道。”

“那如果我的皮找到我，会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道。”

阿亚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说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没有学会——很可能你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跑不出来。所以我才说可能会失败。”吉祥叹了口气，盯着野猪妖的眼睛道。

跑一半是什么样子？野猪妖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顿觉浑身发麻，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小英雄，你想要我怎么做？”

十分钟后。

吉祥成功对阿亚施展了“狗不理”咒。意外的是，阿亚竟然在原地趴着一动未动。

“你怎么没有跑？”吉祥奇怪。

“切，我这么大的块头，岂能让你个小……小英雄吓倒？”阿亚傲然道。

吉祥来了兴致：“那你中咒后是一种什么感觉？”

以前施过此咒后，咒靶撒手就没，所以吉祥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咒是怎么起作用的。

“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就是直觉如果违背了咒誓，我的神魂就会裂成碎片，所以有一种如同看见神灵的恐惧。”

“那我吩咐你做什么事，你敢违抗吗？”

“违抗你命令并不违背咒誓，除非违抗你的命令会伤害到你或古安的人——但只要远离你或古安人，就不受这个约束。”

这才是咒靶们逃离自己的真正理由吧！吉祥忖道。

“如果我在咒誓中加入‘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不能离开我身边五步’这一条呢？”

“你确定不能离开五步？”

“这个……”吉祥也觉得现实无法操作，只得道：“二十步。”

“不用二十步，只要离开你的视线，就不受约束。”

靠，那还玩啥啊！吉祥暗骂了一句。又换了几种咒誓，答案都一样——远离却可。

吉祥有点看不懂这个“御灵咒”了。

作为第一术的“冰怒”，经过吉祥使用印证，又强大又好用。所以按直觉，作为第二术的“御灵咒”，理应更猛一些才对。

结果施完咒，咒靶跑了就会没事，那还“御”个啥？还真是个“狗不理”咒！吉祥有些想不通里面的关节。

吉祥收拾了一下东西，对阿亚道：“既然你不怕我，那和我一起走一趟乱石坡吧！”

阿亚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