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渐又岂会看不见,笑道:“你们两个娃娃一块回来了,好得很,好得很,正好陪我过年。”
“她现下已经是我媳妇了。”孟离直截了当,这话既是对师父说,也是说给旁边的司马扬听。
“嗯,好得很,好得很。”杨渐笑眯眯地接受了白盈玉的行礼,两手将她扶起,笑道,“二弟脾气不好,都是我惯的,你多担待着。”
“不会,他很好。”白盈玉微笑道。
“难道你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模样?”杨渐笑问道。
白盈玉细声答道:“见过,所以我知道,他发脾气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杨渐大笑起来:“嗯,二弟这脾气难得你能明白他,好得很,好得很……回头再多生几个娃娃,就更好了!”
白盈玉顿时羞得脸通红,忙垂下头,半躲到孟离背后。
“那是自然。”孟离理所当然地道。
他们谈得热闹,司马扬倒被晾在一旁,想说又插不上话,眼角余光突又瞥见有两人立在院口,忙转头望去。
他尚未开口,便听见其中一人笑道:“二十年未见,司马大人别来无恙。”
司马扬愣住,紧盯着这来人细细端详,半晌才迟疑道:“你……你是易经略?”
长须者缓步上前,微微笑道:“没想到司马大人还记得我。”
“你、你当真是易经略,你怎么会来此地?”
“我跟着他来的。”易尚文转身望向孟离。
孟离微微一笑:“易先生,现在您总算愿意表明身份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见他如此平静,易尚文明白他大概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我在京城曾见过卫朴,他说先生已往蜀中而来,没想到我们会在破庙遇上。”
“如此说来,在破庙时你就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孟离颔首。
易尚文无奈一笑,转而欣慰点头:“不愧是孟逸之子,虽然目盲,但聪明才智不在你爹之下。”
“是我师父教得好。”孟离淡淡道。
“这娃娃,想夸我也不该是这时候呀!”杨渐笑着拍拍他肩膀,招呼众人落座,“都坐都坐,灶间正烧着水,回头看是要吃饭还是要喝茶……”
白盈玉忙盈盈道:“我去。”
“你会么?还是我去吧。”孟离转头低声朝白盈玉问道。
白盈玉脸一红:“喝茶还行,要是吃饭……”
孟离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拉了她的手往灶间走去,径自把司马扬和易尚文都丢给师父招呼。
看着这对小儿女离去,杨渐笑着打了个哈哈:“这两娃娃刚成家,黏糊劲还没过去,包涵包涵。”
易尚文含笑点头:“咱们都有过这种时候,明白明白。”
司马扬眯着眼睛看白盈玉的背影:“我说他怎么老护着她,原来如此……”他摇摇头,似乎不甚看好这对小夫妻。
与两人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之后,杨渐寻了个借口溜到灶间,见孟离正慢条斯理地在教白盈玉洗蘑菇。
旁边,米已经淘好,尚在箩中,还未下锅。
“我说你们一顿饭还要做多久?”杨渐探头问道。
孟离不紧不慢地道:“急什么,等师父你和他们聊完,送他们走,再吃饭不迟。”
“外面那两位,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躲是躲不过的。”杨渐悠悠道。
孟离不作声,接着洗蘑菇,半晌才问道:“司马扬来做什么?”
“他啊,他是来替我们修房子的。”
“什么?”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说上回来的时候,觉得咱们这房子有点旧,该好好修一修,所以他就……”
“师父你怎么不拦着他?”孟离皱眉,“房子好好的修什么?”
“我寻思着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修一修也好。再说他那么热心,我们也不能泼冷水是不是?想修就让他修吧,就权当是行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