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担心师妹的安危,想起以前让她回到黄巾军十分后悔,心想: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我急着赶来广宗,一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师妹。师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师妹也……遭遇不测,那我杀了张角,报了仇又能怎样?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杀张角,而我的母亲、妻子、儿子和师妹都能好好地活着。
泪光闪动之际,任平已经回来。唐周连忙转脸,鼻子狠吸了一下,用手揉揉眼睛,调节一下心神,问道:“兄弟,怎么样?”
任平道:“大哥,不好!听说马姑娘被张角监禁起来了,看来那张角已然知道我们要来报仇。”
唐周长吁一口气,道:“师妹没事就好,我们今夜便去劫人报仇!”
虽然广宗已然如同风中残烛,但张角的府第却是富丽堂皇,看来张角还是做上了“皇帝”。唐周心中鄙夷,提着潘投,向宫殿走去。
不久便听到张角声嘶力竭的声音:“什么?还没有打败围城的官军?你再去打,再不能解围你也不要回来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唐周心中却只有熊熊燃烧的仇恨。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张角,还我两家人的命来!”说着抢进殿中。
殿中顿时大乱,不少黄巾将领立刻围在张角身边,对唐周虎视眈眈。张角却是一声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我还怕你不来见我呢!”
唐周冷冷道:“你马上就要死了,还笑得出来?”
张角仍是大笑:“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微末的功夫,就能杀得了我?连你师父都不是我对手,何况是你!”
唐周心中一震,随即更是愤怒:“是,我师父武功不如你,威望不如你,他也无意和你争夺什么,你却为何要害他?”
张角默然不语。
唐周喝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如今兔未死鸟未尽,你却已经开始对我师徒下毒手。哈哈,也未免太让后人耻笑了吧!没想到太平道数十万教众所跟随的‘大贤良师’,却是一个心胸狭窄的无能鼠辈,又有何贤良了?”
张角哼道:“你以为没有你们师徒,我黄巾军就成不了事,打不了天下?”
唐周冷笑不止:“是么?那如今黄巾军为何节节败退,尽显颓势?恐怕那起义之初的轰轰烈烈,还是我师父一条性命换来的吧!”
旁边一名将领大声道:“唐周,你休得用言语冒犯天公将军!”
唐周闻言大笑:“天公将军?试问上天可有公平?你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对我师父和母亲妻儿又有何公平可言?你这徒儿便撕下了你的假面具,要不是他,恐怕我唐周真的要被你愚弄终生!”说着将潘投掷到地上,又道,“你千方百计地想杀我师徒,但我却不是我师父!你让臧丕兄弟追杀我,想来臧丕兄弟素来忠诚于你,唯命是从,可是他却是被你利用,你让他杀我,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犯了众怒,只是因为你自己想杀我而已!”
众多黄巾将领看到潘投,已然明白,不禁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张角悻悻道:“唐周啊唐周,看来你果然精明能干得很啊!”
唐周冷笑不语。只听张角道:“带马英莲!”
唐周一震,只见师妹被人押了进来,几月不见,已然瘦了不少,神色也甚是憔悴。她见到唐周,挣扎道:“师哥,师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原来所有的事都是这张角做的!”
唐周怒吼一声,飞身向张角凌空击去,他心中激愤,这一招“恨天灭地掌”已然用尽了毕生功力。只听“砰”的一声,张角双手迎住他这一掌,硬生生地将他从来路打回。
唐周摔到地上,只觉体内气息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马英莲急着大叫:“师哥,师哥,你怎么样?”
张角伸手一挥,道:“杀了他们!”
一名士兵立刻举刀向马英莲身上斩去。只听两声大喝,地上的唐周和外边的任平同时攻来,将那人毙于手下。任平连忙解开马英莲身上的绳索。
唐周道:“兄弟,带我师妹快走!”
任平应了一声,刚欲抬脚,又道:“那大哥你呢?”
唐周大喝一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