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青橙最终沉重的点点头。

“这是人为！”周砚沉声说道。

“人为？”青橙声音有些尖，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周砚也不相信，可是，这就是真实。

这是一场愚民的活动，这些百姓在官员不作为，求救无门，绝望的时候，终于只能祈求上苍。

青橙听到周砚的话，脸色一变，很显然她想到了什么。

“人祀？”这两个字在青橙嘴中吐出，青橙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眼神却直直的看着周砚，期待对方给出否定的回答。

周砚即便不忍心，却也只能点头。

“怎么……”青橙失声喊道，只是，只说出两个字就戛然而止。

完全有可能，对于这些绝望的人，他们只是想要活着。

“哪里？”

“于桥下村。”杭州城下的一个小村庄。

因为绝望，因为人心的愚昧，加上有心人的撺掇，导致这场天灾竟是因为皇上不仁而导致的。

这些百姓开始还奢望着朝廷能够来拯救他们，可是到了最后却发现，朝廷可以拯救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拯救他们。

那些当官的为了功绩，为了掩藏这场灾难，竟然直接关闭城门。

那兵是本来应该是为了保家卫国，这时候却是磨刀霍霍向百姓。直接把他们圈在当地。

他们想要北上逃荒都不可能。

就在这时候，既然官府无法让他们活命，便只能指望老天爷能够开恩。

这场错误并不是他们这些百姓的错，明明是皇上不人，跟他们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干系？

因此他们为了能够活命便建造了祠堂，供奉的竟然是先太子。

想以此来告诉上天他们承认的皇上一直都是先太子。

想来以此求上天，能够饶过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

这是上天无情，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祈求？便停止他的酷刑。

这些人已经疯狂了，全没有想过自己祈求上苍这种行为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们只以为是因为他们没有记事，所以上苍才没有搭理他们。

可是现如今就连草皮都已经被他们吃光了。

因为大雪，他们的收成都已经被雪淹没，冻死了，养的牲畜也已经基本上都冻死了，人都没有吃的，更何况给神。

知道他们忽然想起，其实还有一样可以献给上天。

那就是人祀，选择童男童女，他们清洗干净，然后给他们穿上最好的衣服，直接送到那寺庙之中，然后把门从外面锁上。

人直接被冻死了，按理说人被冻死，瘟疫在寒冷之下也不可能发作。

但是，这些愚昧的人，这些饿的红了眼的人，竟是把那被冻死的人拉回了家，而不是就地掩埋。然后……尸体在温暖的环境下开始发臭，紧接着瘟疫蔓延。

青橙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场瘟疫完全就是人祸，而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魔鬼，确定你还要救他们吗？”

周砚看到青橙被吓到，有些不忍，但是依旧问道。

……青橙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回答？

“总是请并不是我去想的，有事情我也没办法去想，虽然有的他们现如今成了魔鬼，但是还有大部分都是好人，不可能因为个别人便被逼放弃拯救其他人，更何况能够当人，谁又愿意去当鬼呢？还不是被逼迫的。”

虽然是各班说，但是很显然，青橙一天的心情都十分的压抑，连饭都吃得极少，尤其是那一道手游星的菜更是一筷子都没动。

周砚现在眼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这事情跟青橙说。

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是有人会来找他，除了一开始两人有说话，接下来两人竟是连眼神相遇的时间都没有。

青橙这一天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是因为实在先忙碌倒也没有胡思乱想，但是当休息的时候，回家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起周砚的话，理所当然的晚上做了噩梦，再加上这些天的劳累，竟是直接病了。

不好，她得的并不是瘟疫，要不然，齐致礼和陆昭绝对会疯。

“听说你昨天做了噩梦，到底怎么回事？”齐致礼到自家女儿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天竟是病了，十分着急。

如今所有的大夫都在临时医疗点，药物紧缺，连平常治疗伤寒感冒的药物都没有。

月饼倒是用姜做了一碗姜汤给自家小姐喝了发汗。

齐致礼我不是知道现如今自家女儿虚弱，自己身上虽然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到底不敢出差速，便只能在门口焦急的询问。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昨天晚上因此便噩梦连连。”

幸好，齐致礼别在外面站着，所以并不知道青橙的脸色，到自家女儿的话，心里先是一松，紧接着便，有些则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你娘亲允许你来的时候说什么啦，让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累了就歇一歇，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更何况药方已经找到了，瘟疫也已经控制住了，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所以你完全可以歇一歇。你要真的累坏了自己，你让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齐致礼搁着门对着自家女儿喋喋不休的说着。

青橙在床上听着自家爹爹絮絮叨叨的话。

明明在官场之上，他向来是铁面无私，在面对灾民的时候，是一个好官，在面对那些贪官屋里的时候，他只能是活阎王。

是这些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都烟消云散，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父亲。

说明他自己作为最高指挥官，按理说完全可以在府衙之中高坐钓鱼台。等着手底下的人。

底下那些人自有人会帮他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做好，可是作为最高指挥官，他从没有想过要自己在后方，而是带着所有人。去往前线，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传染上瘟疫。

那些家中有病人的，已经对朝廷绝望的百姓，都是被齐致礼亲自上门请出来的。

杭州城里会一般快的控制住疫情完全都是靠了齐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