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绅士始终都表现得很有礼貌。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甘天就是这样,别人对他表现得有礼貌,他自己就无法无礼了。这是甘相生训练的结果,所以在那些大场面的时候,他的本相会不由自主地变成扑克脸。
忽然,眼尖的甘天注意到了沙发之中的“皇帝”,一个茶杯状的转椅。这可是在甘氏家族里明文禁止的堕落用品,只因为据说它拥有着令人一坐不起的魔力。甘天是没有体验过的,不过在许许多多的渠道里,他都听说过这种椅子的神奇,正品算是一种奢侈品了。而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不是奢侈品吗?
此时,甘天也顾不上礼貌了,反正他也不是来谈生意的,顺势就在杯子椅里面一坐。瞬间,仿佛身体融化一般,很舒服地落入棉花糖的怀抱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起不来了。他索性眯着眼睛,细细感受着,至于除灵的事情,那应该是疯子这个道士应该关心的事情。
“出于对客人的礼仪,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年轻的绅士并未马上坐下,而是向着疯子施了一礼,说:“本人名叫阿鲁昂·基亚,是那位不幸的躺在棺椁里的先生的继子。”
“继子?”疯子有些吃惊,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听说那位老校友有一个儿子,没想到是过继过来的。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阿鲁昂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阿鲁昂抬起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那是在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刚刚失去了我的父母,我的未来就好像被上帝盖上了一层裹尸布一样,只有死寂和黑暗。是这位先生突然找到了身为孤儿的我,说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所以花了大价钱将我领养了。他一直都把我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但是我很清楚,这不是因为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儿子。”说到这里,阿鲁昂的面孔扭曲起来,两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溢出,缓缓地滑过了他英俊的脸庞。
阿鲁昂没有明洲人的多少特征,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头发也是偏褐色,或者说是介于金色和黑色之中的,一种怪异的颜色。
“其实我也一直都知道,他和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他还是把我当成他的亲生儿子看待,甚至在早早地就在遗嘱里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所以我一直都很敬重他,希望能够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想不到今天……”说到这里,阿鲁昂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脸,好像泣不成声。
“亲爱的阿鲁昂,你是哭了吗?”这时,从内室里传出一个温和的女声。
霎时间,甘天和疯子的视线齐齐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而,未等那个声音的主人走出来,克丽丝便是直接走到那条幽深的走道前,对着里面大声地说着:“索菲娅,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意地出声吗?”
“对不起。”一个虚弱的回应从里面传来。
“里面的是谁啊?”甘天皱着眉头问道。
“她是……”克丽丝正欲解释,还捂着脸的阿鲁昂却是举起手,制止了她的发言,同时低声道:“别对她发火。”
克丽丝冷哼一声,守在棺椁的旁边,不再说话了。
短暂的时间里,疯子和甘天心中少有的产生了共鸣,他们一致地在心里认定,苏星·波旁·基亚·里维斯·罗斯柴尔德·克苏鲁·约克·亚历山大·凯萨的死不简单。眼前的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却又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一直存在于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