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顺着甘天所指的方向跑过去,没过多久他就惊喜地叫起来:“甘天,你说的电视机是不是这个?”
甘天走过去一看,只见在墙壁的边缘地带,赫然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看起来还是比较完整的那种。他心中暗暗吃惊,“我去,我的狗运难道还没有到头吗?”
但是,甘天还是得对疯子的表现予以肯定,点点头,说你干得不错之类的。上司对待下属的态度,拿来对付疯子倒是挺合适的。
毕竟,甘天也是准备如此看待疯子的。他压根没想过,疯子其实把他当兄弟。
见疯子正在摸索着电视机的开关,甘天无奈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芽衣子说过,地下室里是没有电源的,而且这么旧的一台电视机了,你……”甘天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伴随着疯子的一声惊叫,那台电视机上渐渐地泛起了白光,变成了雪花模式。
甘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地说:“我靠,还真的打开了。难道说这玩意儿还有内置的电源不成,不会吧?”
疯子干咳一声,退到了甘天身边,把那盘录像带交给了他,接压低声音道:“我不会玩这个,你去放吧。”
“你这家伙,好歹也多学一点生活知识啊!”训斥了疯子几句之后,甘天就拿着那盘录像带来到了这台老式的电视机前,寻找着可以插入录像带的地方。虽然他知道这种电视机的原理,但是对于具体的设置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现在也只能是靠摸索。
好在,区区老式电视机,操作并不复杂。
在寻找插口的过程中,甘天突然在电视机后发现了一个裸露的插头,顺着其连接的电线看去,不难发现,这就是这台电视机的插头。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电视机根本就没有插插头的话,为什么它还能启动呢?
甘天盯着插头,沉默了三秒,然后拿起插头,插进了地板上的一个酷似插座却有些移位的孔里面。扭头再看,电视机上的雪花依旧。
甘天只道:“这就是命运吧。”
捣鼓了半天,电影总算是开始了。甘天找了一块毯子坐着,和毫无倦意地站着的疯子一起好奇地盯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由雪花模式慢慢地变成黑白模式,最后变成彩色模式。
“唉!那个时代就有彩色电视了吗?”疯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起来。
甘天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因为我们H国发展得比较慢罢了,所以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在我们H国还不能生产电视的时候,那些大国里的人们就开始用电脑看电视了。”
“这也未免差得太多了吧。”
“少说些废话吧,难道你个道士还要为明洲之崛起而读书吗?”
“我那是为了明洲之安宁而修道啊!”
甘天摇摇头,不再理会疯子,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已经开始放映的录像带上。画面伊始,画质就高得仿佛肉眼所见,不像是明洲所能拥有的技术。
可这录像带拍摄的角度非常奇怪,自上而下,三十度角左右俯视着一个有着干枯得长发的穿着校服的女生。而且非常神奇的是,这镜头就好像一个背后灵一般,始终如一地和那女生保持着相同的位移差。画面随着女生的移动而移动,随着女生的头部晃动而改变方位,有时迎面遇上一堵墙,这镜头就仿佛开了透视一般,继续保持着原来的角度。在这无比稳定的画面之中,呈现而出的是一个仿佛真实世界里的一个女生的各种日常。
女生起床,刷牙,梳妆打扮,上厕所,出门上学,一切都被记录着,按照正常的速度,时间平缓地流逝。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看着视频,觉得里面的时间流逝的速度和外面几乎是一样的,然而实际上,时间却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里面都过去了一天了,太阳经历了一个轮回,怎么说,时间都不可能是对应的。
于是乎,是令人感慨的错觉,是无与伦比的拍摄技巧。
一段时间之后。
疯子开口道:“甘天,我觉得不对劲儿啊?”
“哪里不对劲儿?”
“这不就是北川大学里的景象吗?”
“北川大学又不是什么和北川中学一样特别的学校,只是沾了一点绿化而已,这种程度在国内的很多大学里都有吧。”
“可是我刚才好像看见水晶金字塔了。”
“错觉。”
“可是,你不觉得这电影有点奇怪吗?连……”疯子突然结巴起来,“连上厕所的情节都有……”最后这几个字,疯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想到你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猥琐大叔的跟拍吗?是你自己见识浅了,想来你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像电子蚊子那样的小间谍吧。”
“可是……”疯子迟疑道,“这是几十年前的带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画面?”
“你怎么知道这是几十年前的?”
甘天的反问弄得疯子一愣,他思考着,忽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错觉,隐隐地似乎抓住了什么。虽然一时间他说不出来,但他终究还是想到了。从来就没有谁说过这录像带是几十年前拍的,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这录像带是某人从一栋有着几十年历史的校舍里偷出来的而已。
在接下来的画面里,越来越多的诡异事情发生了。偷偷移动的书本,房间内里莫名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突然出现的古怪的色彩,无一不传递出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息,有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而这部恐怖片的主角,那个女生,也是很配合地吓得要死,然后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没有找人帮助,也没有对谁说过什么。
疯子看得很投入,一言不发,面色严肃。随着剧情的深入,他仿佛进入到电视之中,和主角感同身受,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一双拳头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