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蒋妈妈又要抹泪,日子毕竟是太苦了,这哪里是郡夫人该过的日子……
夏雪摇了摇头,她不爱多话,故而干净利落的将饭和燕窝粥都吃了,以实际行动鼓励蒋妈妈。
蒋妈妈本性也不磨叽,陪着夏雪吃了饱饭,天还亮着,她便开始收拾屋子,一边教夏雪针线。“你看到那块棉布没?拿出来,折上,用指甲一抠,就服服帖帖的一道边,缝的时候压着边缝,针脚整齐一些,留个半分的样子,就很整齐。那巴掌大一块……那个留着,回头给你做个鞋面、做双鞋子穿。”
“那一细长溜那个,那是绸的,你试试刚才那样……对……不管指甲怎么抠,手一松,又散了。用绡绢的时候,裁开后先用白烛……白烛没烟,烫上去不会留下黑印子难看……裁开后的边先用白烛火烫一下,边就不会散开了。缝的时候呢,每次只能缝一点,先用细针固定好边沿,要不然就乱滑,怎么都不成样子……”
缝纫师父大多留着长长的指甲,哧的一声过去,那布就服帖了,方便实用。
而有几种绸,就是熨斗也熨不服帖,有时候还需要打点浆,这还要分不同布料。
有时候实在没办法,还真就只能一个师父两个徒弟合作。
蒋妈妈是个好老师,夏雪是个好学生。
既然夏雪打定主意不那么快做好衣服,因此她干脆花了些时间在这女红上,进步也很快。
不过三天时间,夏雪已经摸到了门路,不论蒋妈妈要她用什么布裁出什么样子,或者只要打好线,她就能裁出来,这就很不错了。
打线用的划粉,在小小的布头上,有时候画的一团花,都不知道怎么下刀,呵……
苦中作乐,端的看个人的心性了,需要的不仅是乐观,还要一些智慧和眼界。
夏雪的腿还没好,但也学习了解了一些东西,感觉不错。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两腿都断了、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才一个月,她都不能下床。
这几天很奇怪,似乎太夫人和程秀娇都对她不错,吃穿用度虽然赶不上府里稍微有些体面的丫头仆佣,也至少能吃饱穿暖了。
吃饱穿暖人才能想东想西,继而有了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
外面阳光不错,夏雪就让蒋妈妈出去走走,做小衣服的事情她自己来就好。
蒋妈妈以为服侍夏雪是天经地义,夏雪以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正理。
最终的结果两人都觉得对方不错,但夏雪更有威信,决断事情时总是蒋妈妈让步。
蒋妈妈走后,夏雪又将她所知的零碎的信息拿来做填字游戏,希望能早日摆脱这种困境。
夏雪嫁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乳母即蒋妈妈。两个贴身大丫头,一个已经被程秀娇卖了,另一个就是琇莹。还有四个小丫头,早被裴家荣弄哪里去了、死活不知。
这个宣恩公府,第一代宣恩公是皇帝的祖母孝宣皇后的侄子。姑母皇后在时风头很劲,京城第一纨绔,却只有一个嫡子,庶子四个又早早被打发出去过日子。
第二代宣恩公就是如今太夫人申皓云的老公,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子,就是裴家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