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拄着拐杖进来,想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给申皓云最后行了一个大礼,这就是风度。
一个有风度的人,不论输赢,都那么帅!赢了不让人嫉妒,输了风骨依旧,这叫高度。
申皓云阴冷、深邃、甚至有些空洞的看着夏雪,她想将夏雪看透,可她却怎么都看不透……夏雪,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变了,变的那么……那么……那么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练成精了!夏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顺利离婚后的得意,也没有太过悲切,将一切的复杂演绎的恰到好。
夏雪对裴家,也只能用复杂两字来形容,一如她对裴家荣的态度。不过她对裴家荣尚留三分悲悯,对申皓云及裴家,却一丝好感都没有,一切都是business,她在单纯的演戏。
申皓云是老戏骨,当然能看出,夏雪可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可她又不知道夏雪冰山之下的本像,而此时,申皓云也失去了风度,露出来她自己的本像。阴毒,狠辣,犀利!
申皓云的眼睛像毒针利刃一样剜着夏雪,不过夏雪置若罔闻,规规矩矩的行完礼,等了片刻,申皓云并未答礼,她自顾站起来,拄着拐,来到左手一张椅子跟前,稳稳的坐下去,拐杖就放在手边,静静的看着申皓云。她已经被休,就不用对申皓云太客气了,这是演戏的分寸。
屋里服侍的,在蒋光良的示意下都退出去。因为申皓云一只都在装菩萨啊,那一会儿或许本性表露,旁人还是不要看的太清楚的好。大家对此深有体会,走人走人,一会儿走个精光。
上房,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滚!”
裴妗荣终于不安的去看弟弟,却被裴家荣轰出来。
裴家荣出离的愤怒,他的声音跟炮似的,能将人轰成肉渣、血肉横飞。
裴家荣这会儿也很恨裴妗荣,这个姐姐怎么回事,成天在他家里瞎搅和!嫁出去的女人你不会滚啊?要你指手画脚什么啊?贱女人!都一样的贱!没一个好东西!
裴妗荣低低的劝慰这边听不清,申皓云头微微斜了一下,眼神也往后斜了一下。不过最终并未回头也没回视,反正是看不见听不见的。她肌肉还是很轻微的放松下来,至少儿子还能叫,说明他还好着。儿子还好着,那就是这个女人不好,她要收拾夏雪!
夏雪静静的回视,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犹如天上的月光。一如既往的静,犹如那片天,永远波澜不兴,不论风云如何变幻,繁华过后,依旧是那片天……她在等申皓云还击,当然先要等申皓云适应一下、消化一下,她可以等……
香案上大红蜡烛爆出烛花,不知道在庆贺什么?火苗摇啊摇,摇不出一丝喜气,反而在窗上映出一些落寞,今夜无人与它缠绵。香炉上戳着一截香屁股、香根。香早就燃完了,香烟不再,香气也淡去,颇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