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没办法,只好点头,附和。“两个孩子都大了,既然两人有意,本来该早些将婚事办了。只是夏卿离婚不久,如今又三年孝期未满,就急着再婚,与她声誉有损啊……”
皇太后长叹一声,总算将她的“只是”补救了一下,听起来比较圆融自然。
但这块补丁夏狷介不接受,不接受皇太后隐含的“你想多了、你着急了”这样的指责之意。他漠视皇太后,你糊弄得了谁也蒙不了我!对于皇太后的说辞,他嘲笑道。“声誉?裴家弄了宜昌侯、宜兴侯的封地,牵涉一大批人,将那个挖起来,舆论只会同情我们一家!你最近不是想着怎么收拾那些人没合适借口么?先借她的寿诞赦免申氏,再将这件事掀开,足够你扯一大批人下马。那样的人家,误了舍侄。离婚改嫁,大家只会拍手称快!”
声誉这玩意儿,跟舆论一样,最他妈靠不住了!只要你有本事,扇忽扇忽,缺啥能没有啊?
夏狷介看向皇帝,你不天天跟我要法子么?法子就像粮仓的谷子,放开那大堆大堆金灿灿的谷子不论,角落里老鼠洞里扫扫也多得很。
皇帝和他妈对视一眼,再看看儿子,嘴角直抽抽。这个时候扯宜昌侯、宜兴侯的事儿,既能安抚一方人,又能让那方人跟过来打这方人,实在太妙了。这就跟偷懒犁地法一样,隔一犁耕一犁,一犁翻过去压在没耕的那一犁上,将那一犁堆的好高、底下还没耕到,这一犁又是一个深沟。沟沟坎坎,地是没法种了,皇帝却高兴了,两犁压一处,好啊。
最近朝局动荡,公侯勋旧也受到冲击,很多人心中不安。皇帝这一招左手安抚了那些以前受压迫的人、还激起他们叛逆情绪,右手狠狠的清理了陆、高、钱家党羽,实在是痛快。
秦晏高兴的跳起来,跟夏狷介行下大礼,酷酷的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将来全天下都会知道的,不怕那些谣传讹言。皇祖母,那就赶紧……”
赶紧娶过门,他好正大光明的作风问题?秦晏脸红了,无比诱人……
皇太后看着孙子,摇头,使劲摇头,太不成器了!不就一个姑娘嘛!
皇帝却另有考虑,点头道。“之前说夏卿将母后气倒,对此还有一些不好的说法……不如近日就行礼,纳采问名,这两礼可以先行。这样夏卿也有个比较正式的名分,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夏卿也少些困扰。”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三月份为了给夏狷介一个中立的身份,和皇太后“病倒”的理由,就说夏狷介将皇太后大骂一顿,皇太后被气病倒了。秦炅、秦翔等很多回京的秦氏子孙对夏狷介都颇有微词,毕竟皇太后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是假病的。而这种有色眼光,让夏狷介更厌恶这里,皇帝正想找个办法补救一下,这样正好。
皇太后也点了头,纳彩是定亲,名早就知道了,问了也好。孙儿和那姑娘老在一处,万一哪天有了,补后面的礼也快一点。至于将来纳妃纳妾,那都以后再说嘛,日子长着呢,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