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责任重大,那晏澜说了也等于没说。他没准备承担这个责任,别人同样没准备。不是大家推卸责任,而是没把握。一旦将姑娘挪动,若是出了问题,这比推卸责任或者鲁莽的承担责任更危险。大家不是那种人,非要说这不干我的事儿,是姑娘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这其实还是等于啥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给姑娘灌下一碗药、她还没动静后,大家又旧事重提,再这么拖下去人该疯了。
这些天天忙碌的人,在这么个小县城遇到这档子事,然后一等就是提心吊胆的两夜一天,大家都没敢好生睡,强撑着,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姑娘在迷糊着,她依稀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她的飞机爆炸了,她按理应该随飞机一块砸烂了。一会儿又恍惚见到了秦晏,秦晏抱着她作风作风作风作风。秦晏是个不错的男人,有责任有能力长得帅。他才二十出头,就算再有能力,若能帮他一把,岂不是更好?
恍惚中,她又到了萨维尔,那里犹如童话天堂,有和煦的风儿,有灿烂的阳光,有萨拉耶三十六,他头发卷的非常漂亮,他眼睛非常明亮。那里还有绝影,像个孩子似的,等着她回去给它刷毛,要不然它会追着她跑,将她挤倒。
耳畔响起羊娃子浓重的口音,他说。“俺背她走!三天三夜的木问题,奏不去安西卫!”
“俺背她走”!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多么单纯的一句话,却说出浓浓的亲情味道。
她的心暖起来,忘掉不该记住的,记住不该忘掉的,日子就过好了——这是她假扮心理医生蒙人的一句话,可那妇人后来专门为此谢过她。
生活,有时候就这么无厘头,得乐呵时且乐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努力的,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羊娃子关切的眼睛,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他拉着她的手,她拉他的手。
羊娃子欣喜若狂,连话都不会说,她眼睛睁开一线,就像他头顶的阴霾被撕裂,佛光普照大地似的,心头都是温暖的阳光!她手指在动,她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忙抓住她的手!
“我没事……”她说。
屋里众人都跳起来,围过来,姑娘醒了!这一刻,绝对比齐朝打赢哈维国还动听!姑娘醒了!
姑娘眼睛睁开,一点点,看着众人关切的脸,淡淡的笑着,安详,博爱,宽恕。
“姑娘,你、你说,现在想去哪里,俺背你去!你病的好重,得赶紧去看医生!”
羊娃子拉着她的手,飞快的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没有女人的习惯先问好不好,感觉如何。
姑娘依稀听到他的声音,她耳聪目明,她听得见看得见,虽然很模糊、很轻,可能看见也能听见。她说。“去萨维尔,绝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