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说我不信,炅儿,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其他人都退下去,屋里只留下几位大将。秦炅叹了一声,应道。“不是赶你走,是让你回京,离这里远一些,好好静一静。你,现在有心魔,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其实呢,六哥你,还是喜欢她的,否则理她作甚?你有的是本事跟她一斗,我相信你。可你呢,左手爱着她,右手又看上她,又觉得对不起她,左右纠结,将自己纠结的一团乱。回京去,皇祖母回好好开解你的。打了半年多的战,您回京歇一歇也好。”
“我不走!”秦晏就听到一句让他走,他断然拒绝,他是不会走的!no!
“她是恶妇,你跟我说不知道多少次了,炅儿,你为什么也帮她说话?她是恶妇!”
秦炅低了头,避开秦晏的视线,对他如此别扭的方式,头一次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若是放在以前,他恨不能立刻跟进,将那女人踩到脚板底,一次踩死她。可现在,他懂了,经历生死,鲜血,经历人生的坎坷,他懂了很多。当着李立万和霍思青,他说道。“泽哥跟我说,她是天底下最可贵的女人,可六哥最不懂疼人,出兵前还说要杀了她。泽哥反复交代我,哪怕拼的性命,也不能伤到她、要设法保护她,因为她终究是个女人。泽哥想来安西卫,来接应她,安慰她受伤的心。但他怕你别扭的反而将事情搞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最近一段时间来,我仔细看啊,她到底可贵还是可恨,我不做评价。但第一,她能力在那里明摆着。第二,她的心在那里明摆着、一心为了齐朝。第三,一个女人若是有这本事,不是靠床上上位,而是和男人并肩战斗,有如此大本事,我服。六哥你说过的,不要将她当女人看,再好好看她的本事,便是男人也没几个及得上。我现在看懂了,十个装甲师也比不上她一个人。十万精兵黑着头也未必比得上她一句话。是男人,就要讲实力,相信实力。她的实力,至少抵的过安西卫所有兵将加起来。”
李立万和霍思青保持沉默,他们功劳也很大,至于谁功劳更大一些,这个实在无法说清楚。
秦炅看他们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女人,终究是女人,别说她冒着多大的危险才能得到那些消息,就算寻常女人,总之要比男人弱一些。是男人的,就要学会疼爱女人,护着她,宠着她,关心她,让着她。而不是这里又看上一个比她长得更漂亮的女人,就想方设法要她点头,这样你就不用内疚了。这又置她于何地!皇祖母早说过她想独霸,你不肯娶嫄儿妹妹不说,竟然直接来个更宠的,哈!那女人,真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
“可怜的泽哥,六哥,你不如干脆将她让给泽哥吧,我想他们都会感激你的。你也省得内疚,也做件好事。她那样的女人,要强,从不为自己考虑。也只有泽哥,才能包容她,照顾好她。不过依我看,我的诅咒很起作用,她这辈子是别指望好了,谁让他打我、打嫄儿妹妹,哼!”
秦炅高兴的笑起来,笑容有着秋菊一样淡淡的苦涩,香味中,美丽中,透着一丝苦涩。
秦炅的美丽,在这秋日,屋中,有一些冷,好像来的有些迟。为了女人能打兄弟,为了另一个女人能舍弃一起并肩战斗的女人,秦炅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明白了泽哥的苦涩。这西边边陲之地,才能让自己的心放逐。让那些尊贵的人,去京城争吧,他们这种叔伯兄弟,还是离远一些的好,免得再被苦肉。
泽哥虽然没有被苦肉,可他心里有多苦,他给自己的信上的斑痕,犹如他心头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