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最后一程。”李铭空冷言答道,可面色却很是不甘。
可李剑炀却一改从前的严峻,艰难的笑了几声“终究是逃不过天命啊。”
“你……还有何愿?”李铭空问道,既然这是他最后一程了,便应该为他做些事情。
李剑炀咳了口血,道“扶我起来。”
李铭空深知,这样的状态起身,定然会加快死亡,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已然不重要了,因此便遂了他的愿,扶他起身。
李剑炀忍着伤痛,走在了悬崖边上,原以为他是想一睹中原的大好河山,但没想到他竟忽然仰天大笑,而后一跃跳下。
这不禁令惠明一惊,但李铭空却没有再多神色,有的唯有难过与失落。
众人见此,都赶忙跑了过来,如今事态已然明朗,惠明终于胜了,武林多年来的危机自当接触,因此许多人都对惠明大为夸赞。
但惠明却像与李铭空聊聊什么,当他穿过面前的人群之时,却发现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惠明叹了声气,昔日的师兄弟,今日却阴阳两隔,即便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终究有那份情谊在啊。
众人不知惠明何意,不过都很担心他的伤势,刚想要为他疗伤,可惠明却忽然感觉头内眩晕,好似地动山摇,径直倒下,还好是公孙寻反应迅速,连忙扶住了他。
在场之人皆围了过来,只见惠明的神情便如将死之人一般,毕竟那李剑炀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强,惠明又不顾伤势出手,自然愈加。
唐宗扬探了探惠明的经脉,凛然一震,断断续续的道“他……经脉受阻,内有瘀血,伤势早已蔓延心脉,若不及时救治,恐性命难保。”
这话,无疑是使众人一怔,这里都是习武之人,虽说也是半个医者,但即便是真正的郎中也很难将其救治,更别说他们了,还以为这场比武,必有一人死于另一人之手,可却没有想到,竟是两败俱伤,无一人生。
毕竟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时嫣只能忍住泪水,心中的悲痛忍住不发,只会令人更加心痛。
夕阳西下,那一缕残阳正好与凋落的惠明相应,看来已是命数已尽,但正当众人叹息之时,却忽然听得脚步声疾步走来。
但许多人都没有心情管他是谁,当此人走到众人身边之时,望了望将无生息的惠明,竟蓦然笑了,语气中带有半分自信,朗声道“交给我吧。”
众人闻声望去,这人竟然是医仙曾匀番。
在他救治之下,惠明伤势好转许多,当真不负这医仙之名,惠明站起身来,拱手道谢“大恩不言谢,今后曾先生若是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定在所不辞。”
曾匀番爽朗的笑道“现在末降教已然覆灭,还有何难事啊,谢道不必,请我喝酒便好。”
听罢,在场之人皆笑了起来,想不到这医仙也是个酒壶啊。
就在这哄堂大笑之际,唐宗扬走了过来,面色带有些许不舍,对着惠明道“既然事情都已结束,我们便都离去了。”
“是啊,都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文芸霜附和道。
惠明刚要拱手道别,没想到孙长膺竟朗声叫道“不必了,过几日我卿莫阁会大摆宴席,请所有江湖帮派,前来喝酒。”
“这么大气啊,难道是庆祝惠少侠战胜了李剑炀,灭了末降教?”公孙易道,这似乎是他能想出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当然不是。”孙长膺故作神秘,又轻轻瞥了惠明和时嫣一眼,这使得两人顿时一愣,知道了他的用意,两人的脸蓦然红了起来。
公孙寻也猜得出来,便急忙道“快说吧。”
众人也纷纷注视着,既然不是还能是何事呢?只见孙长膺一手一个,拉过了惠明和时嫣,朗声道“回到太原后,便是他们二人的新婚之日,作为贤侄的叔叔,自当有权布置,孙某在此邀请大家,来府上一举。”
大家听闻,放声欢呼,至于常青儿,她早已方向,因此没有什么不甘的了。
因为惠明伤势尚未痊愈,众人的行程便放慢了脚步,足足七日才到达太原,到了之后便准备诸多事宜,次日便是大婚之日。
卿莫阁和冷铭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挂满了红绸子,又肆意的放着鞭炮,喜庆的好比过年,除了那皇帝老子,谁家大婚办的这般热闹过。
因为明嫣早已家破人亡,所以孙长膺与李铭空坐在高堂之上,三拜过后,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太原的父老乡亲,他们那满怀祝福的目光都令惠明与时嫣感受到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还有什么不甘的呢。
一番吃喝过后,天色已渐渐昏沉下去,醉醺醺的惠明跌跌撞撞的走入洞房之中,见时嫣呆呆的坐在床上,惠明的心竟忽然紧绷起来,咽了口唾沫便走了过去,坐在她跟旁。
不过时嫣却直接凑了过来,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喝酒了?”
惠明呆呆的答道“是啊,这大喜的日子,不喝酒怎么行。”
“可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喝酒呢?”时嫣却不在意这是在洞房之中,却还是担心着惠明的身体。
惠明‘嘿嘿’的笑了笑,就好比那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喝的不多,没关系。”
说罢,惠明正色的摘下了时嫣盖头,原本那赛天女的面庞又抹上了淡淡的胭脂,便是锦上添花,美艳的令人不敢再多言语。
这一刻,他们都不知等了多久,若没有这些事端恐怕早已如今日一般了。
两人都是愣愣的看着对方,忽想初见对方之时,眉宇间倒真有那一抹怀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