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么?”
“孟大侠,真对不住!我……我……”他愈是平静,白盈玉就愈是不安,咬着嘴唇,把哭声堵在嗓子眼里,“那衣衫……被我不小心,弄破了。”
“破了?”他眉头皱起,“是烧焦了?”
“嗯……”她哽咽着,“我不当心,把火炭弄到了衣衫上。”
“如此说来,是不能穿了?”
她咬着嘴唇摇摇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地上。
孟离看不见她摇头,也听不见声音,只当她是默认了。
白盈玉垂着头,屏声敛息地等着他的下文。可孟离只立了片刻,什么都未说,便转身离开。
怔了怔,她举步追上赔礼,万分歉疚道:“孟大侠,我……”
“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该应承。”孟离脚步略住,背对着她,声音冷硬。
“可是我真的把衣衫改好了,真的,就是熨烫之时,出了意外……”
“罢了,此事是我所托非人……”孟离顿了顿,似乎后面还有什么话,停了片刻方不耐道,“别哭了,若让我师父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白盈玉手忙脚乱地擦眼泪:“哦。”
孟离长叹口气,径自回了自己房间,未再理她。
脸上泪痕未干,白盈玉记着他的话,忙回了自己房中,用湿帕净面,而后才坐在桌旁,红肿烫伤的双手因为沾了水,加倍地疼起来。她呆呆地看着,心中柔肠百折,只觉得自己着实无用,累人累己。
到了将近日中时,杨渐与李栩才起,倒也正好吃中饭。
“阿猫呢?怎么不叫她来吃?”杨渐奇道。
孟离沉着脸不作声,李栩见他脸色不对,犹豫了下,朝杨渐使了个眼色。
“小猴子,去去,你叫去!天大的事也没有吃饭要紧。”
李栩只得应了,一溜烟上楼去,过了会儿便见白盈玉跟在他身后下来。两人落座,她紧张不安地看了眼孟离的脸色,见后者面无表情,便微垂下头去。
“……你的手?”杨渐眼尖,瞅见她红肿烫伤的手,惊讶道。
她往袖子里缩了缩,连忙道:“是我不小心烫着了,不要紧的。”
“你可别不在意,烫伤这种事可大可小,严重起来整条胳膊都会烂掉的。”杨渐吓唬她,“来,伸出来给我瞧瞧。”
他是前辈,白盈玉只得依从,缓缓将双手自袖中伸出……
大大小小将近十个水泡布在素手上,惨不忍睹,杨渐看得直摇头:“你这娃娃,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吭声,还真是倔。”他当即从怀中抽出金针,替她挑开水泡。
李栩头早已凑过去,口中“啧啧”倒抽气之声不断,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孟离虽在原地未动弹,但犹豫了一瞬,终是不自在地问道:“很严重么?”
“嗯嗯……你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烫成这样?”李栩不知道是在回答孟离还是在问白盈玉。
“……不小心……”白盈玉忍着疼,眼角随着金针起落而微微抽搐着。
“被什么东西烫的?”偏偏李栩还要刨根问底,一边还不忘提醒杨渐,“师父,那儿还有个小的,您别漏了。”
“哪里来那么多话,一边去,挡着光了你!”杨渐撵他,“去去去……”
孟离在旁沉默半晌,这才道:“小五,呆会儿把你那瓶百花精露匀些给她用,姑娘家的留了疤不好。”
“嗯嗯。”
水泡已经挑完,杨渐正在涂金创药,一脸欣喜状:“乖徒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对姑娘家这么细心起来?”
孟离神色不惊,淡淡答道:“您昨日不是说要我给她找个婆家么,姑娘家的留了疤,找起婆家来怕是麻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