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只臭猴子……竟然敢偷偷的……”
话落,她猛然转身,朝着某个方向飞离。
毫毛随即从头顶消失,涂山红红的意识从涂山苏苏身上消失。
狐妖少女闭上双目,眼角一行清泪流淌而下。
她失力地朝前摔去。
在即将到底的瞬间,被一旁的涂山蓉蓉一把搂住。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姐姐亲手……将机会让给了他们。
“还等什么?去许愿吧。”
翠发少女冷然回头,督了欢都落兰他们的方向一眼。
“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
黄昏,夕阳下沉。
一群狐妖正在十几米开外的苦情树下打扫。
“咦?”
打扫间,某个白发狐妖忽然瞧见了苦情树下的两道身影,好奇道:“喂喂,那是谁啊?”
“你刚放假回来,不知道吧。”
身旁的狐妖语气沉重地说道:
“听说那可是南国公主,已经一直跪在那许愿很多天了,根本没离开过。”
苦情树下。
欢都落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地重复着誓词。
“苦情树啊,我欢都落兰,愿以全部的妖力起誓,与平丘月初来生相见。”
“苦情树啊,我欢都落兰,愿以全部的妖力起誓,与平丘月初来生相见。”
“苦情树啊……”
看着少女如此痴情的模样,远处的狐妖不免遗憾地叹息道:
“唉,除了真心相爱之外,续缘仪式除了一方叙说续缘誓词,至少还需要另一方怀着真情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
“我听说她旁边那个人,早已油尽灯枯,一丝灵魂也沉睡在梦境里,怕是说三个字也做不到吧。”
旁边的白发狐妖跟着同情道:“真可怜啊!”
听到身后狐妖的议论声,欢都落兰苦涩地闭上双目。
我又何尝不知……甚至我连他对我的心意也不能确定。
但……万一他醒过来了呢?万一他张嘴说话了呢?
万一他……爱我呢?这么多美好的“万一”。
可是如果不坚持下去的话,就是什么都没有希望呀!
欢都落兰就这样,不计时日地一直等着,重复着,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直到精疲力竭,两眼发青,浑身无力地跌倒在地,嘴里依旧重复着呢喃。
“苦情树啊,我欢都落兰,愿以全部的妖力起誓,与平丘月初……来生相见。”
“……”
而此刻,平丘月初的梦境之中。
在一片星空之下,花海之中,欢都落兰穿着他亲自为对方设计的服饰。
右手背在身后,握住了左手的手肘,笑容温柔而甜美,比这漫天月色还要夺目耀眼。
“你愿意……娶我吗?”
话落的瞬间,百花盛放。
从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全部涌入平丘月初的脑海。
从相识时的一抹心动,到后来的打打闹闹。
再之后的暧昧互动,不知不觉间,他们其实早已……心心相印。
平丘月初双目颤动,两行清泪从眼角流淌而下,他艰难却又虔诚地开口。
“我……愿意。”
现实中欢都落兰终于听到了答案,刹那间泪流满面,颤抖着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原来……他真的爱她。
哪怕迟了一步,他们终究……向对方诉说了爱意,许了来世之约。
续缘……就此完成。
……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东方月初平静地赘述。
“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到这里了。”
“原来如此,看来小蓉蓉只是想让平丘月初死得不要太过痛苦。
最后却让他在梦中直面了自己的心意。”
三少爷将故事听完后,总结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涂山所说的缘分了?”
“对,归根结底,他俩终是有缘。”
东方月初淡笑一声,随意地说。
“我们不过是分别帮了点小忙而已。”
三少爷爽朗大笑两声。
“哈哈哈,你也好,当年借住我的力量短暂复苏的红红也好……你们两夫妻还真是有趣。”
“别那么说嘛,我会害羞的。”
东方月初尽管内心窃喜,还是摆了摆手,接着又道:
“说起来,在那之后,我们都进入了苦情树的轮回,后面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了。”
但他随即睁开双眸,语气凝重下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续缘,显然是遭遇了严重的“记忆缺失”之症。”
“所以她离开涂山不久,不久……便也因此而误入歧途了。”
三少爷冷静地阐述事实。
“缘之一字,聚散离合,不是当事人,总是体会也没那么深刻。”
东方月初随意地摊开手掌,燃起了一团纯质阳炎,又很快的将其隐去。
“哼,他们的事,就不去说了。”
三少爷眼神一凛。
“但你分明知道,这所谓小小的帮助,却可能损及你重生的希望。”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东方月初轻叹了一声,淡然地转身,望着虚空。
“我俩既然心意相通,又何必,一味执着于此呢。”
三少爷的语气逐渐冷冽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无怨无悔,只是我在强迫你咯?”
“也不能这么说吧。”
东方月初望着高挂的圆月,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就算我原原本本地复活,可现在的她,还是原本的她吗……”
说到此处,他淡然一笑。
“我想,当时妖仙姐姐之所以用处全部妖力和记忆,怕是想法和我差不多吧。涂山之法,乃一个缘字。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
“好一个顺其自然!”
身后,三少爷却陡然间释放出一股震撼的妖力。
“但,你可知既然我们傲来国已视你为“同伴”,你的命就不仅仅是你的!”
“且慢且慢,就算东家你这么说,傲来国对此事,其实也一直有人持有不同的看法吧。”
东方月初回过头来,冷静地说道。
“哼!傲来国之图,事关涂山根本。”
三少爷渐渐地收起满身的妖力,随即质问。
“你当年入局,不就是为了能“保护涂山”,继而可以“保护天下”吗?”
“没错,所以你们需要的只是我这个人“能做的事”罢了。”
东方月初漫不经心地反驳。
“但现在我觉得,能做到的不只有“我”。更何况,人人都要我活,但你们有没有问过,白月初,他又想不想死呢?”
这个现实,无疑是残酷的。
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