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在龙头扶手上,不禁摩挲起来。这龙椅,还有龙椅上的人,都曾是他仰望的,圣德皇帝总是对他们这些皇子很严厉,他少年时代的追求,就是能够得一句父皇的夸奖赏识,然而,却那么难,他在皇子中并不出挑,母妃又只是个小小的嫔妃,父皇的目光似乎从未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过。
相比较于皇子,父皇倒更喜欢帝姬永宁,他还记得永宁很小的时候,父皇就抱着她坐在龙椅上批红,她困了便让她睡在龙椅上。他不止一次看到过,也不止一次想过,幸好永宁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必是太子无疑。他虽也嫉恨过,但永宁又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妹妹,虽性子娇纵,但从不会仗势欺人,对他也是很好的。
他想起儿时受人挤兑,都是永宁跳出来帮他。抬头叫他‘远哥哥’的时候,眸子亮亮的,那么漂亮那么精致的女娃娃,叫人不得不喜爱。
思绪飘回来,萧远便有些愧疚。南藩王府铁桶一般,平南王又是个警觉狡猾的老狐狸,若不是得知宁寰一心求娶永宁,他也不会想到那个法子去利用永宁。他自是希望永宁能够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的,但他实在是身不由己。
对这个妹妹,他是由衷的愧疚的,如果她能够平安归来,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太监唱报,有人求见,是元贞。萧远抚平衣角,宣他觐见。
元贞一手扶剑,快步进来,身上还滴着水,便一路淌过来。
“属下参见皇上。”
元贞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和心腹,连忙说,“快起来。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明日再报。”
“臣收到密报,不敢耽搁,特来呈上。”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份函件,双手呈上。
萧远接过拆开,一边看,一边听着元贞在下首说:“听闻这宁怀因是平南王最小的儿子,生母不详,虽是庶出,但是记在王妃名下养的。”
“宁怀因……”萧远沉吟道,“倒不怎么听说过。”
“据说是打小身子不好,着人卜了一卦说是不能在王府长大,平南王体恤,便放在外头养了。前几年刚回来,平南王妃很是喜爱这个小儿子,因此平日里都不怎么让参政,说是怕劳累。”
“这么疼爱的小儿子,平南王舍得放到京里边来当质子?”萧远一手敲着桌面,“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臣还听闻除了先世子宁寰,平南王也很看重三公子宁博留,不若叫平南王换个人选?”
“不用急……平南王这个老狐狸……与他打交道,要比看到的多想三步。先不着急换人选,这个宁怀因,你下去再查。实在不行,还有后着。”
“皇上的意思是……”
萧远坐回龙椅,笑道,“平南王府不是有个什么印章么,叫世子来京时,便带过来吧。”
南藩作为大梁最大的藩地,也是有自己的私军的,而这调动私军的印章,分两块,一块为黑,由墨寒玉打造,由南藩平南王掌管;而另一块为白,由白脂玉打造,在历代平南王世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