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白芍走上前来,轻轻道。
望舒点头,行至床畔躺下,渐渐沉入梦乡。
密道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悄然前行,密道两边的墙壁上,挂着桐油灯,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得隐隐约约。
行至密道的终点之后,两人停下,为首的人轻轻拧向终点的机关,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两人的头顶,现出一个可以容人出去的洞口。
为首的人由怀中掏出一根香,凑近桐油灯将香点燃,然后将手中的香顺着那洞口往上一抛,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为首的人轻声道,“公子,药效应该起了,您可以上去了。”
后面的公子压低了声音道,“你蹲下。”
前面的人就蹲下身子,后面的人踩着他的肩膀顺着那洞口往上爬,那被踩着的人扶着他的脚,慢慢起身,那公子就顺着爬了上去,他并没急着起身,反倒匍匐身子往前爬了几步,这才起了身。
只是他刚起身,就听清冷的声音响起,“白芍,掌灯。”
他顿时大惊,提脚就想跑,只觉脖颈一凉,一股刺痛传入心肺,他吓得立时止步,只听得脚步声响后,眼前豁然一亮。
“白芍,将这贼子绑了,乱棍打死。”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这人吓得立时大叫,“太女殿下饶命啊,我不是贼子,我是战北王三子边墨秋。”
“胡说,既是王府三公子,为何半夜三更由密道爬出来?”
白芍一边训斥,一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我没胡说,我真是边墨秋,太女殿下,我心仪太——”
没等他将话说完,白薇已然拿出一团抹布堵了他的嘴,然后看着自家主子道,“姑娘,这人如何处置?”
“乱棍打死。”
望舒淡声吩咐,看都没看被吓得浑身直抖的边墨秋,又转头吩咐,“去将战北王夫妇请过来。”
她这厢房的密道,想也不用想,是南宫月母子二人命人早就挖好的,边墨秋半夜三更的由密道进入她这厢房,想做什么,她不用猜都能知道,既然这母子二人敢打她的主意,她索性借着这机会,替边墨砚清理门户。
白芍领命退了出去,白薇反手将边墨秋打晕,然后扛着人出了厢房往院中一扔,冲莫日根道,“大汗吩咐了,乱棍乱死。”
莫日根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几个楚漠的将士就一涌而上,提脚重重踹向被扔到地上的边墨秋。
就这么一个小白脸,竟然也敢算计起他们的大汗,简直就是活腻了找死!
战北王府主院,战北王夫妇才刚入睡,丫鬟大声禀报,“王爷王妃,太女殿下命人来请王爷和王妃。”
二人忙相视一笑,下了床穿好衣裳后推门而出,看着眼前齐整整一排草原汉子,二人的心头,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王爷王妃,请吧,咱们大汗还等着两位呢。”
为首的将领傲然地看着战北王夫妇,敢算计他们大汗,就要有勇气承担这后果!
战北王和南宫月交换一个眼神,看着这一排勇猛的将士,心头那一丝不安,愈发强烈。
进了庭院之后,二人这才发现这整个庭院被火把映得通透,而太女殿下,正负着双手站在庭院中。
“微臣(臣妇)参见太女殿下。”
二人双双弯腰行礼,这一弯腰,二人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边墨秋,虽此时边墨秋已被铁骑们踹得面目浮肿认不出来,可他身上那套衣裳,南宫月却是认得的。
一见自个儿子这般模样,南宫月再也顾不得,慌的忙爬了过去,伸出颤抖的手抱起边墨秋的头,仔细看过之后她放声大哭,“秋儿啊,——”
“放肆!”
莫日根一声大吼,南宫月吓得身子一抖,就止了声,双目满是悲痛地瞪着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请问您为何要将我儿打成这般?”
望舒清冷的双眸看着南宫月,冷冷道,“这贼子乃从厢房密道爬出,本宫没尚且没追究王爷和王妃,为何本宫房中会有密道,王妃倒先质问起本宫来,来人,将战北王和王妃绑起来。”
一声令下,院中铁骑上前,将战北王和战北王妃双双捆绑起来。
“莫日根,你仔细审问这二人,务必让这二人交待清楚。”
望舒看着莫日根淡声吩咐,莫日根恭敬应下,大手一挥,就有士兵拿着马鞭走了出来,那士兵手腕一翻,马鞭夹着一股凌厉的力道狠狠抽在战北王夫妇身上,二人齐齐发出凄厉的叫声。
不过抽了三鞭,南宫月就已然熬不住,凄厉地惨叫求饶,“我招,我招,太女殿下我招。”
望舒摆手,士兵放下手中的马鞭,南宫月忍着痛道,“臣妇一时鬼迷心窃,想要让太女殿下纳秋儿为夫,这才想出这样的法子,还请太女殿下饶命,臣妇再也不敢了,此事和王爷是无关的,王爷他并不知道!”
早知道这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这般轻易就让太女殿下看穿,她说什么都不会这么做,白白送了秋儿的命不说,如今她自己只怕也难逃一死!
“南宫月,你只有这些告诉本宫吗?”
望舒冷冷看着南宫月,从踏进这战北王府,她就觉得这整个战北王府有些古怪,可究竟是什么,她却也不知。
只是到了这时,这南宫月还将此事全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将战北王给撇清了,这可真是怪异得很!
南宫月心中一紧,却是忙不迭的点头,“太女殿下,臣妇再也不敢,还请太女殿下饶命啊。”
“莫日根,继续打。”
望舒收回目光,淡声吩咐。
由南宫月刚刚闪烁的表情,她就知道,这南宫月定然还隐瞒了什么不肯招,既然她不老实,那就只有将她打老实。
士兵得了命,手中的马鞭再次扬起,这一次,只抽了两鞭,南宫月就再也熬不住,又大叫起来,“太女殿下,饶了臣妇吧,臣妇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凄厉的惨叫,望舒并无动容,士兵再次举起手中的马鞭抽了过去,就在这里,战北王却突然提脚狠狠踹向南宫月,同时大声斥道,“你这贱人,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本王岂能饶你!”
这一脚踹在她心窝上,只将她踹得两眼失神口吐鲜血。
踹完人后,战北王又跪在地上道,“太女殿下,她行下如此之事,本王都被她蒙在鼓里,本王治家不严,愿受责罚。”
望舒皱起了眉头,朝白薇看了一眼,白薇上前将手放在南宫月鼻前一探,然后起身禀报,“太女殿下,王妃已经没气了。”
战北王这一脚,竟直接将南宫月给踢得没气了?
望舒心中一凛,看着战北王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审视。
战北王此举,在她看来,有很严重的杀人灭口之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