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杜雪站在牢笼外，瞪大了单纯的眼睛。

“快走！”夏倪明大声嘶吼，恐惧与激动让他夹杂着泪水，歇斯底里，“我让你快走啊！！”

他归根结底...

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类，现代人哪怕见到车祸的残缺尸体，都会吓得闭上双眼，脑海震荡，更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杀人现场。

哥布林部落时，也就是狩猎杀野兽，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恐怖情况。

杀人...

遍地是血，大量人类被屠杀，他和伊修达尔的普通人一样紧张，这才是人之常情，但他依旧用最后的余力嘶吼着，让杜雪快点离开。

“我...我...”杜雪也急得掉眼泪，犹豫了几秒，拔腿就跑，“我会想办法的！”

踏踏踏！

她疯狂消失在了骚乱的人群中。

呼呼呼！

夏倪明深呼吸一口气，“她逃了，我也安心了，我偷偷躲起来，伪装成普通动物园的动物，是我的长项....苟起来，我仍旧是一条好汉！”

其他的神族察觉不到，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他刚刚听了杜雪讲述的人类种族机制——写在基因里的法律，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夏倪明看着牢笼外，头皮彻底发麻，毛骨悚然，

“看似很美好、先进的社会体制，未来科技的人类，直接把‘法律’写在基因DNA里，就不会有我们现代人类难以监控的犯罪、杀戮，抢劫....但也一旦出现游走法律之外的人类，超脱了基因禁锢，那么，就是灭顶之灾！”

“也不会拥有护卫队，处理此类特殊事件，一旦护卫队拥有了权限，能任意杀人，他们本身....也是拥有逃脱‘愧死机制’的法律之外人类，能大范围屠杀人类，造就可怕灾难。”

“这是一个悖论！一旦有制裁异常队，‘愧死机制’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夏倪明越想越恐惧，看着不断杀戮的青年，“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制裁他！他没有愧死机制，只怕早已经攻破自己大脑的C++权限了....”

夏倪明卷缩在角落里，看着外面的大量屠杀，惨叫、嘶吼、他第一次大范围听到了伊修达尔人的张嘴。

那不是语言，而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截图、

“希望外面的大佬们，能想办法帮忙....”他试着把一张图片发出了外面后，整个人继续躲藏卷缩，“我一定，一定能活下去...”

渐渐的，整片动物园外的土地，遍地鲜血，一个手持长刀的青年大步走来。

“你，有趣的动物？在和刚刚那个小女孩说话？”青年张嘴说话。

咔擦！

白色灯光闪过。

整个研究所最高防护机制的牢笼，被瞬间打开。

青年大步走进来。

夏倪明毛骨悚然，“你怎么会？？这是研究所最高的防护机制，你怎么能打开动物园的牢笼...”

青年只是微笑，胸有成竹，“最高的防护机制？呵呵，只要是程序，就有被攻破的那一天，更何况我们伊修达尔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可怕的超算能力，一台超级计算机，

只要给时间，每一个普通伊修达尔人都能随意攻破，造成巨大的社会灾害，商场、银行、网络.....

所以，伟大的人类智者卡洛琳，早在无数年前就预见了这一点，为了维护我们神族文明的和平，限制我们任意攻破社会治安，在我们基因里写入了‘愧死机制’，抑制‘神族’对内的破坏力，形成完美社会。”

夏倪明沉默。

任何完美的体系都会有漏洞，未来科幻社会的人类也不例外。

“除了核心防火墙的动态密匙！需要恐怖的计算量，最起码得一百个人类联机，我单个人类无法完成攻破，而其余的社会机制，我早就攻破了！”

青年笑起来，低头看着资料，

“杜雪，父亲杜泽，母亲格拉蒂丝，混血儿，杜式机械国际的掌舵人，资助了中央机械都市威立雅的研究所，从小到大这边游玩，和任何小动物、魔兽，都能成为朋友，是正义研究所的小甜心...”

“家庭住址是....电话号码是，真是一个可爱小姑娘啊。”他伸出舌头，亢奋无比的舔了舔嘴唇边缘染满的鲜血，如恶狼看到了猎物，“做一个选择题吧，小猫，或者是....小可爱？必须要死一个。”

死..

死一个？

夏倪明匍匐在牢笼里，浑身迅速发抖，眼眸徒然收缩，如普通人一样流露出挣扎的剧烈恐惧。

我死了，不是真的死亡..

他脑海中闪过热爱小动物的单纯女孩。

“我...我...“他因为恐惧而喉咙火辣辣的疼，“我选择，小猫。”

“真是令人感动。”

他怔了怔，单手抓起了颤抖战栗的气球鱼，正在憎恨的看着他，

“我最喜欢你们眼神流露中的恐惧、挣扎，无力，哀嚎，总是让我兴奋....然而，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杀...我虐杀了你之后，会去虐杀小可爱。”

“你！！！”

夏倪明嘶吼，面色彻底绝望、恐惧、激动、交织在一起，他眼眸闪过前所未有的憎恨与恶毒。

杀人鬼瞳孔亢奋而扩大，带着血腥癫狂，沙哑着，

“我已经有些期待了，当我蹲下来，告诉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可爱，拿出你被虐杀的截图，以及你临死前想舍弃自己的生命，想救她的举动，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他眼眸满是期待的憧憬与渴望，似乎在幻想那个画面，

“那种表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高高举起屠刀。

“停手！”

下一秒，杜雪的声音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