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圈里人影晃动,众人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条人影从中飞了出来,掉在地上,口角边流出血来,正是林天洛。
文馨月大惊,赶紧冲上去抱住他,见林天洛脸色虽然白,但眼睛依然有神,呼吸也正常,知他受伤并不太重,忙向沙边海道:“多谢堡主手下留情。”
那沙边海衣裳也破了好几处,不过他身为一堡之主,自重气度,哈哈笑道:“已有二十年没人在我身上留下剑痕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若再熟练些,我便不再是他的对手了。”又向沈角道,“沈兄,犬子之事,到此为止。就此告辞了。”
沙边海一说话,齐莹便听出他是谁,不由心中一惊,暗道:是他。走到林天洛身边悄声道:“是沈计成的亲生父亲。”
林天洛想起正是他唆使沈计成害师姐,不由怒火填膺,指着正要离去的沙边海,凛然喝道:“你不能走。”
他这一喝,整个大厅之人都是一惊,暗想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对沙家堡主如此无理。
众人大多都是暗中瞧向齐正平、沈角两人,暗猜林天洛是不是有他们撑腰,才敢如此张狂。却见他们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他们并无关系。
沙边海缓缓转过身来,逼视林天洛,肃然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林天洛被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逼视,气势顿时萎了三分,但想到他要害师姐时,心中便暗道:你想害我师姐,我不怕你!他们一个是江湖盛名的沙家堡主,一个是卑如草芥的莫干小子,两人竟是如此愤然对视。
沈角见了,暗想莫干派虽已得罪沙家堡了,但毕竟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林天洛不顾地位辈分之差,贸然挑衅,这岂非锐化矛盾?他气得火冒三丈,高声喝道:“林天洛,沙堡主是你长辈,且远来是客,你胆敢如此无理?”
林天洛被他这一喝惊醒,暗道:不行,我人卑言轻,若把他与大师兄之间的事说出来,任谁也不会信,我该怎么办?彷徨无计时向齐莹望了一眼。
齐莹笑道:“沙堡主,其实林天洛是想说你教子无方,只教他武功,却不教他正儿八经做人,害得我们险些死在他手上哩。”
沙边海“哦”了一声,道:“犬子得罪过姑娘吗?”
齐莹讥笑道:“得罪倒没有,只是差点被他杀了。”于是把沙元那日如何采花,自己如何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后来沙元如何欺负自己,林天洛仗义来助,他又如何想杀林天洛和自己,一路说下去,直说到外公把他打跑,十分详尽。
那沙元情知抵赖不过,忙跪下认错道:“是孩儿一时鬼迷心窍,幸好未铸成大错,求爹责罚。”须知江湖上采花一事最受人唾弃鄙视,名声越响,出的丑就越大。
沙边海怒极,一掌打去,沙元脸上登时浮起老大一个手印,他欲再打,被身旁那位下属拉住,这才停了手,沙边海严令沙元立即回堡,一年之内不得出堡半步,再向齐莹施了一礼。几人气愤转身而去。
齐莹又叫道:“沙堡主,这里还有一出戏,要你一起看呢?”
这沙边海人已到门外,听得齐莹叫他,心情坏到极点,早已不耐烦地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了。”带着儿子手下愤然而去。
齐莹叹了口气道:“看戏的少了一位!沈掌门,沈夫人,文姐姐,现在只好请你们看戏了。”她走到沈计成面前道,“沈公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由我们一起演一出好戏给大家看,好不好?”
沈计成虽不知她弄什么古怪,但见她与林天洛甚是亲昵,心有敌意,怫然不悦道:“在下不会。”
齐莹笑道:“这个简单得很,不用学也能演的。”说着,她纤手捏个兰花指,突地一指封住沈计成胸前两处穴位。
杜玉花一见,惊道:“齐姑娘,你做什么?”
齐莹嘻嘻笑道:“我变戏法哩,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沈公子的。”说完,把手伸进沈计成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却是一颗黑色的药丸。齐莹道:“这里有颗药丸。沈公子,这是补药还是毒药呀?”
沈计成一见那药丸,大吃一惊,脸色骤变。齐莹看着他惊惶之色,便知道这药丸必是那天晚上他亲生父亲交给他,让他暗中给文馨月服下的那粒窃魂丸。
那杜玉花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道:“齐姑娘,我成儿正人君子,岂会随身带着毒药?”
齐莹笑眯眯地道:“这么说这颗是补药了?沈公子,这药治什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