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刀,王铜走向一处,面对面,杀意一触即发。
“你们想打可以,不分胜负,只分生死,免得你们没死成,事后我替你们背一次过。”寻了一处坐下,众人口中的关头对一旁的争斗一副不关心的样子,闭目养神道。
“关头,你放心了,我说着玩的,我想跟王铜兄弟切磋罢了。”刘三刀乎离开刀柄,回道。
王铜见打不起来没有说话,看在关头的面子上,忍住动手的想法,再次坐下来。
“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搭桥、搭帐篷,一个魔徒没看见,倒是累得半死。”一人见关头开口劝阻,没看成好戏,郁闷道。
“你以为前军是干什么的?开路,进山的时候山道难行,至少是人走的路,采药人的小径,走错一步,再不相会。”
“我们进入这大山腹地了,魔教仗着穷山僻壤,荒芜人烟,一旦粮草供应不上,逼退我们。”身旁同伴回道。
“我们兄弟本想跟魔徒明刀明枪干一场,不枉我们多年练功,至今一个魔徒没见,光干木匠活了。”
“劝你别遇见,碰上关头算我们运气好,我听说有一支队伍遇到魔徒袭击,整队消失了。”一人侥幸道。
“我听前军撤下来的受伤兄弟们说魔徒们也变得跟我们一样了,上官盟主神兵天降,以百人一队突然袭击撕破了魔教辛苦经营的防线,无数据点被拔。魔教反过来频繁偷袭落单的前军兄弟,前军防不胜防。”另一人偷偷道。
“魔教占一时地利,苟延残喘,上官盟主神机妙算,不像魔教拾人牙慧,成不了事?消灭他们指日可待,是不是关头?”刘三刀讨好道。
刘三刀是个老江湖,少年时在家乡本地一门中习得了刀术皮毛,闯荡江湖多年,琢磨出了一些花样,比起百晓生上所谓高手大大不如。
刘三刀活得久了,见多识广,察言观色,手段圆滑,混出了一些名声。
远远不够衣锦还乡,刘三刀心底清楚再在江湖流浪混下去没有一个好结果,差一个扬名机会,搏一次,临到头了,心生退意,故意进后军。
刘三刀如愿以偿进入后军,幸存机会大一些,忍不住脾气,露了本事,被人相中,身不由己进了前军。
刘三刀后悔极了,突如其来遇上昔日的一个兄弟,不,仇人,陷害自己和兄弟,独自一人卷了财宝溜了的仇人,忘不了那张脸,动手迟了,令对方逃了。
刘三刀不一门心思想着逃了,找到那个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履行当年的血誓。
刘三刀以为凭自己的手段能当个小头目,没想到遇上关头,一手暗器功夫震住了一整队的人。
刘三刀另有机缘,长刀伴自己最长,耍得最熟,另外两把刀够得上宝刀,三刀齐出,够得着江湖一流门槛,江湖底层爬出来大多如此。
第一次见面多年的直觉就告诉刘三刀眼前年轻人是个狠角色,万万不敢动。
当时关头走了出来,毛遂自荐,望着身处同一队的江湖人,露出了暖人心的笑容,说他想尝尝当队长的滋味。
众人当然不服,然后关头不动声色地露了一招流星追月,打落了众人身上兵刃,仅仅一记暗器直接震住了所有人。
刘三刀眼尖看出了更多的东西,手稳,心定,气足缺一下可,方能发出如此一招。
关头是左撇子,却是用的右手放得暗器,他在藏拙,他的左手必藏有一杀招。
刘三刀心底有些害怕这个叫关洲的年轻人,感觉像是话本中面善腹黑的那种人,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刘三刀打听过关洲此人的来历,一介江湖散修,师承不明,没听说有什么背景,初涉江湖,年纪轻轻,有几手高明的暗器功夫,博得几分薄名。
刘三刀收集得越多,对关洲更加好奇,流星追月,数刃齐出,同时抵达,这一招用再巧妙,没有浑厚内力打不下来自己的刀。
关洲内力怎么练出来的,吃药吃出来的不像,根基扎实,当众施放出就挡不了,暗地里更可怕。
刘三刀认栽了,生出自己老了的感叹,江湖代代皆有新人出,坚定回乡的念头。
江湖武林谁知道哪里藏龙卧虎,又让他遇上了一头刚下山的雏虎,惹不起,惹不起。
“大家休息好了,起来吧,继续巡逻。”关洲听众人呼吸平缓,起身对众人道。
“魔徒们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不可放松警惕。”关洲起身提醒众人道。
一行人继续前进,提心吊胆,终于顺利返回了营地。
魔教终究忍不了,步步退让,换来的是江湖盟步步为营,山里的据点一个接一个被拔掉,江湖盟以一流高手搭配数十名好手多路出击,收获颇丰。
江湖盟人多,撒下了大量人手占据要道,封锁了山里跟外界的联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个不准离开。
山里的战事越发激烈起来,江湖盟对山里地形的熟悉超出魔教预计,前军进军极快,不少小股魔徒被分割围困起来,江湖盟的旁门等人有了用武之地。
关洲带着一队人在外巡夜,靠后的他们,远离前线,也进来了新人。
新来的人受不了队里异常安静的气氛,开口道:“我叫刘启,想来你也知道了,我的小队不在了。”
“你刚从前线,听说打得很激烈,有什么跟兄弟们说的?”
“我知道的也不是,我的小队一拉上去就半残了,我倒下去最后一眼看到是满天箭雨。”刘启心有余悸道。
“我听人讲过,你遇上的应该是箭弩车,一次可射三十支破山穿甲箭,墨家机关太过麻烦,一具机关合一人之力可抵百人。”
“听后军押送辎重的兄弟们跟我说魔教派人在粮道上多次设伏,粮草损失尚可,但八帮九会中的人手伤筋动骨,帮会里的好手折了不少。”
“你说的还算好的,前军的一整支先锋三百人全军覆没,魔教的冷面郎君带人干的,多吓人。”一人低声道。
冷面郎君,无悲无喜,是魔教一位长老的徒弟,剑法绝情,剑谱上有他的排名,三十名以内,只求出一剑,敌无不死的境界。
“三刀,你平时总跟我们吹嘘自己朋友多,消息灵通,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么?”秦卞问道。
这段时间,开始与魔教正面厮杀,事关小命,他们自知本事不济,耳旁总是听到一些有名高手相继逝去,心忧不已。
幸好他们暂时不用上前线,一旦魔教来袭,见识过关洲神出鬼没的暗器后,成了落水者的救命稻草。
“我听到三条不好的消息,你们也该听到些风声,我给大家讲一讲。”刘三刀沉思许久,开口道。
“我昨天遇见了从前面退下的一个熟人,他说前线形势很恶劣,墨家机关的数目太多了。”
“刚才提到的弩车轻便灵巧,可大量布署到前线任意一处,一人可操作,一次三十矢,正面击中,非一流不可活。”
“粗略估计我方损毁了三百多具驽车,魔教那边还是大量出现,魔教的准备远超估计,队伍伤亡不小。”
“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墨家机关远不止于此,云墨连弩、飞天火鸦、虎王弩枪等无一不是沙场利器。”秦卞接话道。
“战至今日,前军第一批先锋拔除了魔教外围所有据点,十不存一,若非墨家机关挡在前面,绝不会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