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财帛动人心,自来如此。
见父亲没有说话,方志杰以为他还是要拒绝,忙提起对方的另一份许诺:“还有,那齐家三老太爷还说。若是那齐大少在狱中…”说着话,伴着他的手在空中那么一划,方志杰继续道:“他可再加一万两银子,每年!”
猛地抬起头,方长明的眼睛眯了又眯,随即嘴角勾了勾,有点意思。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良久,方长明才开口道:“明日,你去和他们说。
事,我应下了,但那银子我不要。”
说完,抬手制止闻言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儿子,方长明才冷笑一声、解释道:“他们这招借刀杀人果然利落。
这齐士轩一死,这大房的顶梁柱算是倒了。齐家即使再分了家,外人也难插的了手。
到时,那大房老的老、小的小,还不是任他们做主了。”说到这里,方长明看着自家儿子,一字一句地道:“我们这般替他人做嫁衣,几万两银子可不行!”
“啥…?”这下,方志杰倒是有些疑惑了,感觉自己怎么听不懂他爹的话。
又不要银子、又几万两银子可不行。他爹这倒底是要干什么?
“我要他们每年在西南纯利润的三分之一。”方长明忽然斩钉截铁地道。
“西南纯利润的三分之一?”闻言,方志杰呆了呆,随即瞪大了眼睛、看向方长明。
待瞥见方长明眼睛里肯定的回复后,方志杰这才对着自家亲爹拱手、作拜服状。
服了、服了,真是开眼界了。
凭着这份谋算,他如今算是知道他爹是怎么从一个穷酸秀才、做到如今的知府的了。
“明天你去了之后,就这么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愿意出这三分之一的纯利润,我便保他们在西南几州生意的安稳。”
嗯?回味过来父亲话里意思的方志杰、不厚道地点头笑了。
瞧瞧他爹这话说的,只要齐家还想在西南做生意,这三分之一的股,他们是不出也得出啊!
爹果然是爹啊!
知府府的另一处,半个身子窝在椅子里的方志恒努力地克制着,但那一阵阵痛彻心底的咳嗽,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整个人更是因着这份压抑的咳嗽、不住地颤抖着。
“大少爷?”端着药碗、掀开帘子进来的云姑见此情形、大吃一惊,忍不住地惊呼道。
快速上前几步,将药碗一把搁在桌子上,云姑一手扶着方志恒的肩膀,一手忙抚着他的后背、帮着顺气,眼中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大少爷的病似乎又重了几分。
可随即,想起今日自己白天的所见所闻,云姑的眼里又闪过一丝希望。
半响,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方志恒终于深呼一口气,放软了身子、完全地靠在椅背上。
抬眼看着头顶焦虑不已的云姑,方志恒忽而笑道:“乳娘,你说我还能等到那一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