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伽似是而非的听懂了一些,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照刘兄的说法,倘若南宫以外的其他地方都不承认你所说的宫币,大家也都撤出南宫,不跟南宫做生意,那南宫在其他地方不就买不到他们所需的东西了吗?”
刘守拙道:“洛兄说的是,要想让南宫宫币推广开来,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叶行云瞪大眼睛问道。
“南宫一统江湖,让南宫宫币成为江湖币,同时也成为南宫搜刮江湖财富的工具。”刘守拙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南宫宫币还能搜刮江湖财富?”叶行云听在耳中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是的,再给举个例子吧。”刘守拙悠悠的说道:“我神仓门在南宫开设了七家钱庄,按照惯例任何人都可以在钱庄把金银兑换成银票,这样就方便带在身上在江湖中走动,到了其他地方,凡是有我神仓门钱庄的地方,都可以再兑换成真金白银使用。这一点洛兄、刘兄应该都没什么疑问吧?”
洛伽、叶行云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守拙接着说道:“如果换成南宫宫币的话,以后我神仓门在南宫的钱庄不会收到任何真金白银了,只会收到一张张的宫币,如果有人成心使坏,拿着大量的宫币到钱庄里兑换成银票,再到南宫以外我神仓门其他地方的钱庄兑换成真金白银,那么早晚有一天我南宫的金银储备都会被掏空,只剩下一堆越来越没有价值的南宫宫币,从此我神仓门在江湖中任何地方都没法再开展生意,只能依附于南宫,成为南宫的附庸。”
“可是南宫宫币兑换金银的依据怎么确定呢?是一两银子兑换一张宫币呢,还是一两银子兑换十张宫币呢?这里面应该有很大的差别吧。”洛伽还是想不通。
“这个自是由南宫说了算,而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刘守拙愤愤的说道:“南宫势大,定下来的兑换标准自是无人敢提出异议,今天可以定一两银子兑换一张宫币,明天就可以定一两银子兑换十张宫币,随心所欲之间就把我们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见洛伽、叶行云都不再吭声,刘守拙接着说道:“南宫近年来隐隐然有独霸武林之势,奉行远交近攻的策略,近年来以各种名义变相侵吞兼并了不少南宫附近的小门小派,对于触角一时难以够得着的门派则通过各种手段拉拢诱惑。一些人并非不明白,只是为了眼前的一己私利置大局于不顾,可怜早晚会成为南宫操纵的牵线木偶。”
洛伽此刻于刘守拙所说心中已经有些明了,他人虽还未到南宫,却已感觉到南宫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祖父洛仁卿在南宫失踪,东来派叶又元被人袭击重伤多年昏迷不醒,痴情的睢陵少主,传言中美丽的少女何汐,睢陵新城里面神秘的木偶人,酒楼掌柜之死,南宫宫币,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仿佛一张巨大的蛛丝网,千丝万缕却又难寻头绪。只不过这越发坚定了洛伽前往南宫的决心,他知道此时此刻,唯有更加坚定信念,才能有揭开谜团拨云见日的可能。
叶行云想得没有洛伽这么多,他本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对叶又元之事又毫不知情,于他来讲,到目前为止遇到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既神秘又有趣,他更像是一个对未知充满了好奇需要刨根问底的孩子一样,一心想要发掘深藏于表象大楼地底之下的真相。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洛伽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叶行云大口大口的喝茶,刘守拙则凝视着自己的脚尖。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洒满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