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洁冰听他说完,问道:“你所说的书信何在?”靖子俊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呈给侍卫道:“请宫主和众位长老过目。”众人看过信件后,廖洁冰道:“烟雨楼惨案一事,方才宫主已有论断,非洛伽所为。靖子俊你可有异议?”郑继业既然说洛伽不是凶手,就没有人敢再提出异议,没有人会傻到在南宫殿里挑战南宫宫主的权威,靖子俊也不敢。廖洁冰见没人说话,便接着道:“对于靖子俊指控洛伽在睢陵杀人一事,从书信的封漆印章来看,却是睢陵大印不假,不知洛伽作何辩解?”
虽然来之前何立本吩咐过自己少说话,但既然廖洁冰问道了自己,洛伽还是决定为自己辩解几句,他看着靖子俊问道:“敢问靖少城主,你收到的来信是何人所写?”靖子俊道:“这个···这个···,来信并未署名。”洛伽道:“既未署名,靖少城主怎么能轻易相信,当日之事,少城主叔父靖慕中前辈也在场,少城主一问便知,还希望少城主不要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欺骗。”
廖洁冰问道:“靖子俊可曾向睢陵城辅询问过此事?”
靖子俊道:“还没有,我怕来不及,而且我怀疑睢陵城有他们的同党,担心走漏了风声让他们逃走了,现下叶行云已经失踪了,更加印证了我的判断。”
这时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何立本突然说道:“宫主,廖长老,可否容许在下说几句?”廖洁冰道:“议事堂之上,人人都可发表自己的见解。”
何立本理了理衣裳,缓缓说道:“首先我不知道洛伽和叶行云有没有在睢陵城杀人,但我认为若单凭一封匿名信件便断定二人有杀人之罪有失公允。其次叶行云并未逃走,据我所知有人因为私人恩怨收买了江湖刺客想要追杀他,我才安排他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最后我想问一下靖少城主,你说洛、叶二人大闹睢陵城,不知他们是怎么个闹法,毁坏了睢陵城什么东西?”
靖子俊自然识得何立本,更加知道他是何汐之父,如若开罪了他,这辈子追求何汐怕是没有指望了。现在何立本帮着洛伽和叶行云说话,靖子俊在气势上已然弱了三分,他低声道:“我也是从书信里得知,他们可能在睢陵新城毁坏了一些东西。”何立本见他示弱,嘿嘿一笑道:“据我所知,你那睢陵城建成之后空如旷野荒无人烟,你说里面有东西,难懂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靖子俊涨红了脸,他经人指点在睢陵新城放置何汐木像一事极为隐秘,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如若传出去,自己势必为整个江湖所唾弃,现在何立本步步紧逼,莫非已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靖子俊不由得冷汗直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可能是下人搞错了,有些虚张声势了。”
何立本道:“你堂堂睢陵城少主,为了一点大不了的东西便大张旗鼓,格局未免有些太小了。”靖子俊不敢反驳,只说道:“是,是,您教训的是。”
洛伽见何立本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靖子俊教训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看来是早有谋算,无怪乎之前叮嘱自己不要多说话。这边厢赵衍本打算借着这个大好机会把洛、叶二人一举铲除,谁承想靖子俊如此怂包,几句话就败下阵来,自己多日来的心机也不免付诸东流,暗地里气得牙痒痒,发誓等回去非得扒下靖子俊一层皮不可。
廖洁冰见洛伽一直不怎么说话,便问道:“洛伽可有证人能够证明当日你在睢陵城并未杀人?”洛伽不做他想,说道:“当日是神仓门二少爷刘守拙为我作证。”听到“神仓门”三个字,郑继业肩头微微一动,廖洁冰察言观色,知道郑继业近日来正为神仓门带头抵制南宫宫币烦恼,便问道:“刘守拙现在人可在南宫?你能否请他到此处作证?”洛伽对于郑继业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道:“百密一疏,我只顾着自证清白,却忘了南宫殿和神仓门如今已是水火不容,若因我的事再连累了守拙兄弟,可着实对不起他。”当即说道:“那日与他分别后便再无消息。”郑继业眼皮一番,显是不信。
廖洁冰见双方都拿不出证据,而郑继业好像也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便向众人询问道:“不知各位长老有何高见?”八大长老除欧阳回春外都在现场,只是各人自恃身份都没有开口,现在听下来也都是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便都摇摇头,唯有武长老戴正武冷不丁说了一句“看起来有四五成的火候”,众人知道他爱武成癖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关心,这是脑袋里估计还在想着什么武功招数,便都不去理他。
廖洁冰稍一思索,说道:“现在靖子俊和洛伽都无法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我提议双方都各自回去寻找证据。靖子俊可向睢陵城辅求证,洛伽可以请神仓门二少爷来作证。为了慎重起见,双方在公断以前都不得离开南宫,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说完特意看了看一旁的郑继业,只见郑继业双目微闭意似默许,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