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枫嘶喊着露蝶的名字,一瞬间心如刀割肺腑剧痛!独孤一目目光迟疑,这样的结果很让他意外。他慢慢走到凌秋枫身边,用脚踩着他的脸阴冷冷的说道:“我不杀你,记得找我报仇!我叫独孤一目!”
凌秋枫吼叫着辱骂独孤一目,但独孤一目却一点也不生气,起身上马渐渐没了影子。
露蝶为他而死,凌秋枫也不会独活,他跌跌撞撞的走到露蝶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抱到崖边。
显然,凌秋风没有打算报仇,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身边没有露蝶的陪伴,他一天也无法忍受。他凄惨而笑,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决绝的跳了下去!
凌秋枫没有死,但此刻却一动也不能动。石壁上的树藤虽然接连阻拦了他五次,但如此深渊,他还是摔断了一条腿和三根肋骨。
他痛不欲生,但现在想死也死不了,他看着五丈外露蝶的尸身,泪水已如泉水般涌出!
可是凌秋枫看不见露蝶的脸,他多想看着她,就算她的脸已是伤痕累累,他还是想看。他拼命的翻着身子,只要翻过身他就有爬的机会,但他还是一动也动不了,恼怒之下一口鲜血已从嘴边吐出。
渐渐地,凌秋枫没了力气,他放下了所有情绪,心中惟一想的就是等死,赶快死了吧!
只是有时候,死并不是间简单而痛快的事,凌秋枫就在死的边缘恐惧着。
他听着山林间野兽的嚎叫,一只灰溜溜的大老鼠自他身旁跑过,老鼠嗅着他伤口处散发的血腥味肚子更饿了,凌秋枫惊恐的怒斥着,它又很快的跑开了。但凌秋枫猜的到,它一定会回来,他只求那时自己已经死了!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昏昏沉沉中凌秋枫听见有人在说话,这不是梦,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个背柴的粗壮汉子。
凌秋枫不禁苦笑,心中想着不用担心活活被老鼠咬死了。只是今日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他实在不愿讲话,便傻傻的看着那汉子。
那汉子以为他摔傻了或是伤势太重不能开口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看来还能活,运气不错遇上我了!”
汉子将柴放下,淡淡道:“过两天再来取柴吧,先编张破网把你拖回去。”
汉子去采山边的藤条和柔韧的树枝,凌秋风就在“卡吧卡吧”的响声中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躺在一张木床上,一个中年妇人见此惊喜道:“大牛,他醒了!”
“我来了!”
大牛就是救凌秋枫的中年汉子,他是村中的铁匠,此刻正笑哈哈的看着凌秋枫。
“小兄弟,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凌秋枫却高兴不起来,身边没了露蝶,又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的内心就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封凛着他任何一种情感只剩下警觉,尽管眼前这两个人看上去满怀善意,但他还是选择沉默。
“来小兄弟,把嘴巴张开,嫂子喂你点稀饭!”
凌秋枫没有拒绝,但吃的并不多,原因是他不想饿死,他知道那种滋味同样难熬。
大牛欣然道:“能吃下东西就好,明天早上我就去请郎中,吃上药小兄弟不久就能走路了。”
“对,明早你就去,伤口上都敷了止血化淤的药,腿上也绑了板子,今晚应该没事了。”
“嗯,我扶小兄弟方便下,就让他歇着了。”
“那我先出去了,夜壶在这。”
“知道了!来,小兄弟,我扶你!”
郎中的药很管用,半个月后凌秋枫便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他一心求死却在死的边缘被救,只是大牛能救回他的人却不能救回他的心。
此时对于凌秋风来说,生与死同样麻木,他只是活着而已,不想做任何事,不想和任何人交流,身上没有复仇的欲望和热血,心里也越来越空洞,思念渐渐变得模糊。
露蝶是被大牛埋葬的,自从凌秋枫知道后几乎每日都会来到露蝶的坟前。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悄悄跟着他,可几次之后就没有人再对他好奇,每次他都是傻傻的站在坟前,一个字也不说一滴泪也不流。
村子里的人都觉得大牛捡回来一个傻子,议论着凌秋枫只知道傻吃傻睡傻站着,反正也不是大牛自家人,不如早点哄走算了。
每当这时大牛憨憨一笑,他不是江湖中人,但打铁的手艺很好,长年累月,便也接触过一些他自认为的上流人物。大牛不知道发生在凌秋枫身上的事,但从他的相貌眼神衣着以及死去的露蝶,大牛认为凌秋枫绝不是个傻子,而且一定是个人物。
就这样过了半年,凌秋枫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梳洗不换衣服也不刮胡须活脱脱的像个乞丐。
村子里的人一看到他脸上便充满了嘲笑,小孩子见到他要么躲的远远的要么就被他吓得哇哇大哭,这时候要是被大人看到免不了大骂他几句。
但是今天凌秋枫要打破自己,他走到大牛身边淡淡道:“牛大哥,有干净的衣服吗?”
大牛心中惊喜,脸上的肌肉都已跳动,他笑声道:“兄弟,你开口说话了?”
“嗯,大牛哥。我想找你借件干净的衣服穿!”
“哎,说接干嘛!我这就去找,不过我的衣服都是粗布的,你不嫌弃就成!”
“不会!我还要谢谢你,怎么会嫌弃呢?”
“好!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