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虎郭大少却没这等复杂心思,闻言双手微微一比划,沉醉到钻研武学的意境中,微微有些梦呓般说道:“前辈这一手剑法应该是融合了最少七种……不,是九种拔剑术,所以才能出剑如电,至于附着剑身上的内力倒不足为奇,只是稍微浑厚罢了,但那收剑的手法,却另外有一种精妙,晚辈一时看不透,想是前辈自行参悟的法门,所以我师门长辈才没提过……”
吕晚荷忍不住叫道:“你们少林就不精剑术好不好?你才学武几年,就敢大言不惭地说玄天青袍客前辈的内力不足为奇?前辈的那一手内功,寻常人练一百年也练不出来,那可是江湖中七大旁门奇功之一的琅琊化功诀,不知多少人一辈子想要瞧一眼也没机会。”
郭虎憨憨一笑,直言不讳地说道:“琅琊化功诀比起前辈的剑术来,也就勉强不拖后腿而已……”
玄天青袍客见吕晚荷和郭虎争论起来,各有不同见解,心下也甚奇之,暗暗忖道:这个白鹭山庄的婢女见闻广博,连我许多早年的秘辛也都知道,甚至连琅琊化功诀都有所了解。世上知道此功法的人甚多,但是深悉其中奥妙之辈,不会超出二十人。白鹭山庄最近在江湖上崛起甚快,倒也没亏了这个名头。这个少年更是了不起,竟然一眼就看出来我的藏剑诀乃是独创,甚至还能看出我的琅琊化功诀修为有些缺憾,配不上剑术……少林寺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俗家弟子?
玄天青袍客年少时,遭了一场大惨事,全家上下都被血手天魔杀害,故而在逃脱后,立志要学成最上乘武艺,斩杀血手天魔为全家报仇。他后来得了奇遇,得到江湖上一位怪杰的青睐,将他收入门下,这才学成了琅琊化功诀和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只是他剑术虽高,却还是略逊血手天魔,故而几次寻到血手天魔报仇,都是惨败而逃。好在他的剑术也真高明,虽然每次都不敌血手天魔,但是对血手天魔的威胁一次比一次更多一分。
玄天青袍客学成武艺后,第一次寻到血手天魔,只是百招不到就被血手天魔打了一掌,只能落荒而逃;第二次跟血手天魔交手,却已经能够斗到三百招以上,虽然被血手天魔重创,却也还了血手天魔一剑;第三次跟血手天魔交手,已经可以激斗千招以上,方惜败一招,最后还是内力不济,艰难全身而退。
这一次玄天青袍客闭关数年,练成了一种厉害的武功,自觉已经能够击败血手天魔,听闻这老魔头又出山肆虐,便急急赶来,想要报仇雪恨。
他前来这个义庄,也是想查看这些被血手天魔杀死的江湖好汉伤势,借此推断血手天魔的武功进境,好能做到知己知彼,免得在对上血手天魔后,错估对手的实力。
玄天青袍客也没有想到,他一来就遇到了郭虎郭大少和吕晚荷这对有趣的年轻人。
玄天青袍客有滋有味地听两个年轻人品评自己的武功,听了好半晌,才一笑说道:“两个小辈莫要胡言乱语,你们且让开,我要看看这些人的伤势。”
吕晚荷听得玄天青袍客发话,不敢再多说什么,气呼呼地住了嘴。郭虎却忍不住说道:“血手天魔修炼的天魔化血神通最少也有了第五层的修为,燃血元息已经能够透入人的骨髓,把人身的精血彻底灼烧,化为精纯元气,实在是厉害得紧。也不知道现在魔教中,还有没有比他在这门魔功上修为更高的人。”
玄天青袍客听得眉头一皱,缓步走入义庄,在那些死去的江湖好汉尸身边绕了一圈,心下登时有些忧思,暗暗忖道:本来我以为练成了化金手,足以抗衡老魔的天魔化血神通,却没想到这次老魔出关,居然修为又进一步,把这门魔功修炼到第五层境界,我未必还有胜算了。
玄天青袍客眼见这些死去的江湖好汉身上的伤势和郭虎所言分毫不差,不由得对郭虎更是好奇,他瞧了一眼郭虎,暗暗想道:这少年眼力好厉害,居然也瞧得出来血手老魔的魔功已经修炼到第五层的境界。天魔化血神通到了第五层境界,虽然不能说前无古人,也未必后无来者,但现在天下间有资格修习此门魔功的人中,他想来已经是第一人了。我的化金手已经不能稳稳克制这老魔的魔功,看来还须另外想办法对付他。
吕晚荷虽然因为出身的缘故,见闻上不输郭虎,但是在这等辨识武功的眼光上,却差了不止一成。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并不会故意跟郭大少唱对台戏,同时她也知道古往今来魔教中的才智之士,能够修炼天魔化血神通到第五层境界的也不过区区三人,而且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人物,不由得暗暗吃惊:若是这老魔真有如此厉害,岂不是天下间几乎无人可敌?除非集合十多名江湖绝顶高手,方有希望把这老魔击杀。
吕晚荷想到此处,心头也有许多盘算,浑没注意到郭虎说起天魔化血神通的时候,并无丝毫畏惧,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味道。
郭虎想要跟血手天魔斗一斗,并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对自己的武功有十成十的信心。
这种信心来自他师父传授的,同列魔教七大神功之一的另外一种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