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落连忙上前扶住甘来道人的身子,甘来道人勉强让自己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可额上的冷汗还在盈盈沁出,花星落正要帮他擦汗,甘来道人却用支离破碎的手“紧攥”住了他的手,甘来道人惨然一笑道:“星落,观里的水源被下了慢性的毒药,不听他们的话就要死,听了他们的话,就给暂时抑制毒性的药,我实在不想让崆峒派在我的手上毁于一旦,让崆峒派弟子死绝!所以才......”
花星落眼中已含泪,道:“师父,您不用解释,徒儿知道您的为人,知道您一定是有苦衷的,可四师妹他们的死......”
甘来道人圆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许久才道:“大错已铸,我开脱不得,崆峒掌门之位我便在此传于你,你一定要将崆峒派延续下去。”言罢,甘来道人大笑三声后吐血而亡,原来,九戒一击,竟震断了他的心脉,能坚持这么才仙去,全靠一口气撑着。
九戒的脸红彤彤的,一晚上,他杀了三个有头有脸的人,还都是敌人,让他心脏疯狂的搏动着,他现在十分兴奋,他即将要杀他最想杀的敌人—花星落。
花星落的双眼从面具中直射着他,问道:“王肆扬和施仁亮呢?”
“死了。”九戒应道,“人就在我的手里。”
听了这个回答,花星落毫无感情地继续道:“你以前可没这么强的武功。”
“每个人都会变的。”
“人是我杀的,崆峒派也被我占了,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九戒的言语紧逼着花星落,他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因为他已是胜利者。
此时,陈晓月和方静淑俱回到了花星落的身边,一左一右,跟花星落连成一线。
他们本就是同一条阵线的人。
陈晓月和方静淑也明白:这是他们逃亡的好机会。
他们知道花星落能够缠住最为棘手的九戒,这样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他们也更清楚三人拚力死守的结果,很可能是死亡。
但生为崆峒人,死为崆峒鬼,他们的肩上都挑着沉甸甸的担子,他们不愿昧着良心选择偷生。
九戒的身子突然跃起,叱道:“你们到了阿鼻地狱,可别怪我。”锵然出掌,掌风虎虎,直击三人天灵。这一掌劈出,攻七分守三分,遇危时有三十六记变招,不敌时可以前封而后退。这一出手,便知九戒虽然狂妄却不自大,无愧为一流高手。
三人不由大惊失色,互觑一眼,陈晓月轮刃攻左,方静淑长剑攻右,花星落画戟攻中,九戒就像一只鸟,被罩在网中,让他纵使有千万种变化也用不出来。
九戒仰天而倒,避过了三人的招式,这下大出三人意料,这个破法虽然简单,但势必要露出极大的破绽,九戒如此狡猾,岂会走这种昏招?花星落和方静淑略有犹豫,只闻陈晓月喝道:“别给他喘息之机。”说罢,他的轮刃横劈而上,情急拼命,势不可当!这也是他的招牌招式“破浪斩”,形如刀法“力劈华山”,可因为兵器特性的不同,相较于刀法的“力劈华山”,“破浪斩”的速度更快,更难闪避,而且破坏面积更大,九戒只要中招,唯有一死。
但这轮刃使到半途,忽然遇到一股阻力,陈晓月无论如何使劲,都前进不了半分。
“当心。”花星落高声提醒陈晓月道,身子猛蹿向陈晓月。九戒的身子不着力,内力却十分霸道,腿居然靠内劲由下迎上,猛踢向陈晓月大椎。
可花星落赶不上腿的速度,陈晓月也来不及收力抵挡。
这一招,似乎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忽然地上传来一阵咆哮声,一个人像倒飞的流星,急划过静夜,撞向九戒的后背。是王肆扬!
他武功比施仁亮高,故还留有一口气,此刻他离九戒最近,也唯有他才能救陈晓月。当然,救人成功的前提是牺牲自己。
他也破不掉九戒的护体罡力,但让九戒有一刹的分神足矣。
陈晓月活了,王肆扬死了。
“好了,不和你们玩了,我要认真了。”九戒拍了拍身上的灰,下令道:“抬我的禅杖上来。”
花星落藏起心中悲愤之意,对方静淑道:“静淑,你照看好晓月,他受了内力反冲的伤,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运功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不行。”方静淑的话异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