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初的眉眼顿时柔软下来,他的眼神如月光般洒在她身上,声音有些无奈,夹杂着些许悲伤,他说:“只要活着,就是有希望的。”他又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又缓缓地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死。”
颜浅冷笑:“不想让我死?只想让我活着,慢慢的折磨我?一点点地将我逼上绝路,让我崩溃?华初,你真狠心,我只不过是喜欢你,哪里有错?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当初,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会动我,你们的计划不会伤害的任何人的利益,现在又是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他一次次的欺骗,颜浅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掉进一个冰冷的深潭里,冰冷的水挤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嘴巴。她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死在这样的绝望里。
华初看着她绝望而疯狂的模样,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忍,他犹豫着伸出手,想要抚上她苍白的面颊,却被颜浅猛地一扭头躲过去了,他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那里。
他愣了一下,接着收回手,随即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跟着秦锦出征吗?你为什么不肯听话?留在这里,定然要受罪。至少秦锦能护你一阵子。”
颜浅的声音有些激动,她说:“我怎么样与你何干?好好的做你的叛徒去吧,你个奸细,走狗!”因为说的太急,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
咳嗽完后,她指着门口,大声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恨你!”
华初又安静地看了她一阵,表情淡然,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良久,他轻轻地转身离去。
只剩下颜浅一个人在空旷地大殿里,死死地捂住嘴巴,无声却剧烈的哭泣着。
之前的那些温暖的眼光,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那些让人动心的话语,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吻……难道仅仅,仅仅只是骗人的吗?
可是她不明白,他这样骗她又有何用,没了水洛珠,她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哪里值得他用这么大的力气去欺骗?既然这荣清公主根本就没有提水洛珠这茬事,难道真的不想要了吗?
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身上有水洛珠这么一回事?
华初,真的是太复杂了,就像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现在她的心里满是绝望,充作军妓,那真是生不如死,难道她要顺从地听他们安排?不要,才不要!那样真的是生不如死。
真的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她目光凄凉地看着玉瓷枕,迟疑着拿起来,照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几下——这么用力地一下子拍下去,会不会一命呜呼了?那样就再也不用受他们摆布。
可是就在她要拍下去的那一瞬,身体却不能动了,荣清公主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她的近护卫站在身边,刚刚就是他伸手扔了一枚棋子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浑身动弹不得。
荣清公主嘴角带了罂粟般的笑意,她手里攥着一个小瓶,冷笑着对颜浅道:“你猜,服下这个药后,你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很有趣吧?”
说完她伸手捏开她的嘴,将这些药倒进她的嘴里,温柔地道:“不要急,等下就能尝尝这百幻散的威力了。”然后她又对身边的那个年轻的近护卫道,“把她送往军营,这几日他们也都辛苦了,送个高贵的公主去给他们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