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公子爷在那里!”马队后排一名骑兵大叫。
“停!”马队后半段戛然而止,两百人马掉头驶到常青来七人身边,停下,中分,前头一匹白马上走下一名四十多光景的中年汉子。
“爹,爹。”“老爷,老爷。”常青来七人十四眼发光,好像在沙漠中脱水濒死的人看到湖泊般。
秦天默立一角,盯着这腹部高隆如身怀六甲孕妇,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暗忖:这就是辽东郡的郡守常以卿?看他那肚肠肠,定然无疑;他儿子、仆人让我打得半死不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九九运转起来,生出三十六计最上之计。
常以卿看到满身是血的儿子,心跳腾地加速,急切地俯下身,抱起常青来,惊道:“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常青来面如死灰,双手捂着胸口,气息奄奄地道:“我,我受了重伤。”
“是不是蛮夷贼子伤的你?放心吧,李将军追赶贼子去了,一定会为你出一口恶气的。”常以卿气极败坏,这儿子是他的掌上明珠啊,他们家三代单传,这香火脆着呢。
为首随从以手勉强支起身来,怯声道:“老爷,其实伤我们的,另有其人。”
“谁?”常以卿怒喝,转而斥责道:“你们六个饭桶,叫你们照顾好少爷,你们怎么照顾的。回去再跟你们算帐。”
为首随从细声辩道:“老爷,我们六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除了蛮夷强人,还有谁敢对郡守的儿子下手?常以卿沉思道:“到底是谁?”
“一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常以卿惑道:“你们七个?”
另一随从置喙道:“我们七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们不都学过武吗?”常以卿真闷了,他知道虽然他儿子的身手算不上高手,但普通人两三个是靠不了边的,再加上六名打手出身的随从,战斗力也还算强了吧,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呢。
随从苦道:“那人出手如风似电,力道摧枯拉朽,我们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啊。”
“是谁?”
为首随从往秦天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道:“就是那个人。”
众人循指望去,只见墙下空空如也,唯有一摊陶瓷碎片,常以卿愠道:“你指那些瓷片。”
“他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为首随从挣扎着转过身来,一瞧,尽是些穿铠甲的,自言自语道:“去哪里了呢?”
常青来在其父的怀中蠕动了几下,问道:“爹,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是一名青年跑到俯里来,告诉我的。”常以卿知道儿子是在责怪自己怎么现在才来。其实他早就有接到报告,常青来被打,闻讯息的当儿,他怒气冲冲,点了人马就往英明街奔来。突然,老百姓发疯似的乱窜,他抓了一个一问,才知是蛮夷强人扫荡来了。常以卿在辽东为官多年,与蛮夷强人打的交道比谁都多,他能不知蛮夷强人的性子与厉害,是以他赶紧叫人马躲一躲,派人飞马去营中报告搬救兵,所以耽搁到现在才现身。
“老爷,公子应该赶紧医治。”一军官提醒。
常以卿扫视着遍地狼籍的英明街,想着蛮夷人的凶残,心底一寒颤,吩咐众军士抬了七伤员,下令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