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叡又苦笑了起来,以前一直追逐能成为神格,却不曾想遇见了沈若蕊,爱上了茵箩,本来以为情劫已过,却在和她的甜蜜中忘记了飞升要受到的天劫。
原来情劫之关得等到心如死灰之时才来,这不是也就预示着天族之人的仙身非得是断情绝爱才有。
天大的讽刺!
他强撑起了身体,偲颂扶住了他,他一把推开,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逊仙台,默默的跪了下来。
他一身素服,头发披散,眼神绝望的跪着,与其说是历劫,不如说是等死。
此刻的承叡,心已经疼得麻木,无颜面对一切他爱的人,倒不如死了干净,脑海中他一直想着泓熙走时与他说的话。
“小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帝父和师尊,一个设局残忍绞杀魔族,一个阴险到用尸油炼化三昧真火,你当真是白学了,一点都没有学到,还用血肉之躯来抵挡他们。”
想着想着,他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却充满了绝望。
九重天上似乎还飘散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裟椤的焚天之镰落下,无数的家眷、仙子和天妃纷纷仙陨,众仙君心中也难以抚平伤口,启临却不准他们挂白,也不会祭祀,只得是顺着他疯狂的内心默默的隐忍。
现在看着承叡潦倒绝望的样子,不禁想起来几个月前的耀宸殿,在场的人纷纷落下了泪水。
天雷不会和任何人商量,一道道的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承叡本就未愈的身体之上,他现在的白衣染成了红色,像是一朵朵红莲盛开。
终于在第七道天雷落下之时,承叡口吐鲜血倒了下来,趴在了逊仙台上一动不动。
偲颂哭着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昏迷的承叡,就像是当年他帮她挡劫一般,替他挡下了剩下的天雷。
乌云散去,九重天又恢复粉紫色的天空,祥鸟全部涌来,围绕在承叡周身的金色光芒之中,祝贺着天族又诞生了一位少神之身。
偲颂一边哭着一边轻轻拭去了承叡嘴角的鲜血,将他的头紧紧抱在了胸口。
这个身体是自己多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现在却冰冷异常,没有半分温度,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魔域
茵箩默默站在崖边看着远方的冀雷平原,那里已经许久未曾有雷声响起。
泓熙默默的走了过来,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他的头发全部花白,嫣然已经成了一位耄耋老者,再没有了从前的风采。
“箩儿,天凉,你身体刚好,莫再要受凉了。”
茵箩转了回来,看向了苍老的泓熙,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师尊,为了我你耗尽了修为,当真是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是本尊的徒儿,也是煜胥的女儿,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从一狼妖修炼到了神格本就是天地间极其罕见的事情,却为了我的愚蠢葬送了一切。”
“箩儿,你的元神已毁,那老东西自诩清明,谁知道修炼的都是克制魔族之法,差点要灰飞烟灭,本尊也是耗尽了修为才留住了你的命,现在你已经失去了仙身,变得如同凡人一般,生老病痛,寒冷燥热都再也无力抵抗了。”
茵箩轻轻的把头靠在了泓熙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师尊,都是箩儿愚蠢,都是箩儿害死了尊祖,害死了魔族众人,害了师尊,箩儿再也无颜面对魔族众生。”
“傻孩子,这都是启临设的局,防不胜防,连你尊祖都被蒙蔽了,这怎么能怪你呢?”
泓熙拿出了半颗元神珠,递到了茵箩的面前:“本尊在给魔尊敛容的时候发现,他只有半颗元神。”
“什么?那这是?!”
“想来应该是你的,当年辛姿可是天族,魔尊应该是为了保护你的身份,把自己的半份元神给了你,然后藏起了你自己的这半份天族元神。”
“所以,尊祖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也是为了我?”
“应该是。符寒也说了,魔尊本来大劫将至,想来是为了弥补你,才着急上了启临的当,所以这并不怪你。”
“尊祖,箩儿一定会给你报仇!”
泓熙把那半份元神推入了茵箩的体内:“这半份元神本来自于辛姿,灵力不高,但是勉强能维持住你的仙身。”
风影走了过来:“殿下,启临已经下旨封了承叡为天族之主,昭告天下,还有各位长老都在修罗殿等着与您商议。”
“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
茵箩捏紧了拳头望向了远方:“师尊,请助我登上魔尊之位,然后与我一起杀上九重天为尊祖报仇雪恨!”
“那他呢?”
“我会亲自问他,他知不知晓这件事,如果知道,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他!”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欺我者死!伤我者死!辱我者死!嗤我者死!还有,启临和偲颂必须死!”
“好,为师一定助你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