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看着廖能离去的方向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道:
“我本以为,我一心为了他,他可以理解。
可是,一切看似都是徒劳。也许,老话说得对,把该做得事儿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了。”
廖能离开了起帮总部之后,正巧看到起帮总部门口栓了一匹黑马。
他也不管这黑马到底何人所用,用作何处,他直接翻身上马,右手猛地打向马臀,马儿吃痛,嘶吼一声,随着廖能的意志向着粼河城外而去。
廖能策马出了粼河城之后,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歇,连夜赶路。就算是马儿累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困意和劳累,而是继续鞭策马儿继续向前奔逃。
可廖能胯下的那匹黑马不似他这般强大的意志力,不久就在站在原地,口吐白沫,大声喘气了。
黑马停在原地不走,他直接下马步行,运用龙神三招中的轻松——龙游云动,继续快步赶路。
在他的心中,现在是越快越好,最好下一刻就能看到涌泉山,应天镇,最好能够直接看到少室寺。
经过他一天一夜米水不进,一天一夜不睡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涌泉山下。
但这一刻,他实在太累了,累到恨不得马上躺下就能够睡着。
可是,他心中的信念是看到少室寺的大门,见到少室寺方丈师兄了空,他继续艰难的迈开脚步,向着涌泉山上而去。
忽然,他脚下一软,一下子从山上滚了下去,然后,就不省人事。
而在此刻,一个瘦骨如柴的寺僧从廖能的身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经过,看他一副满嘴油光的模样,八成是下山去偷吃荤食了。
他的牙缝里插着一根牙签,舒服的享受着剔牙,也许是只顾着感受现在腹中的满足,没留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还好他最终身体还是站住了,他回头一瞧,原来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刚才绊了他一下。
他顿时心中火气,再加上肚中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酒液,他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向那躺在地上之人,准备对着他怒喝几句。
可就在他来到那躺在地上之人的面前时,辱骂之语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反复端详了此人的相貌后,颇为好奇的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方丈的师弟了能吗?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暗思了一会儿后,摸了摸下巴,指着昏迷的廖能,嘿嘿一笑道:
“我等着回到寺里去戒律院吃板子受戒,现在有你,看来,这顿板子就可以免了,至于受戒,也可以消除了,哈哈。”
瘦和尚不由分说,趁着酒劲背起廖能,继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向少室寺走去。
方丈室内,作为方丈的了空正拿着布巾为廖能擦拭脸上的污秽,而廖能现在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僧袍,至于他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早就全部脱下,由了空交给方丈室小沙弥去浆洗了。
了空替廖能擦拭完脸部之后,他把布巾扔到一旁,端坐于淡黄色的蒲团之上,手中拨弄脖子上的佛珠,看着廖能昏迷的模样暗道:
了能,当初是你要离开少室寺的。如今,去而复返,你是要重新回到少室寺吗?
虽然,我很想再次接收你。可只怕慧根大师和慧行大师哪里行不通,你此刻回来,真是给师兄我出了难题啊。
就在了空还在感叹如何处置廖能之时,廖能此刻双目在眼皮之下不停的转动,忽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师兄了空就在眼前。
他急迫来到了空的面前双手合十禀报道:
“师兄,您快点早做准备,官府准备要向少室寺下手了。”
了空听到廖能传来的消息,却根本波澜不惊,很快从宽大的僧袍袖子里拿出一份对折的纸张交给廖能道:
“了能,你这个消息传得有点晚了。”
廖能从了空手中接过纸张,翻开后,里面写着竖行文字,从行文来看,完全就是官府对少室寺的一份讨逆檄文。
大致的意思就是少室寺仗着救过本朝太祖,妄自尊大,窝藏朝廷钦犯,罪无可恕,有悖佛理,加以斥责。
廖能看到最后,朝廷只是斥责罢了,他也是松了一口气,颇为轻松的对了空道:
“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朝廷要出兵呢,只要师兄你把朝廷的那名钦犯送还给他们,然后,把罪责全部归于德正之身,这事儿就可以了解了。”
可廖能的想法却没有得到了空的赞同,了空对着廖能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了能,如果此事这么容易解决,那就最好了。
官府这是变相的先礼后兵,他们需要少室寺做出更多的让步,我按照你说得那样,已经做了。
但是换来的却是朝廷的一句话。”
廖能从了空的话语中得知这朝廷办事如此狡猾,连忙追问道:
“什么话?”
了空继续拨弄着脖子上的佛祖,转身目视日月光芒佛像回答廖能道:
“朝廷需要少室寺真正诚心诚意的答复,否则,将派人进驻少室寺,以正佛法!”
廖能听到此处,腾得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
“朝廷毫无道理,他们到底要少室寺怎么样?难道要少室寺听命于他们不成?”
了空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继续对着方丈室内的日月光芒佛像喃喃自语道:
“阿弥陀佛,日月光芒佛啊,请您一定要保佑少室寺上下完全,弟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