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很快到了。 我果断放了陆泽南鸽子，去食堂解决了一餐。 食堂的饭还是那么难吃。但只要想象一下陆泽南现在的表情，我就能自动忽略饭菜的味道。 两点左右，陆泽南又在我办公室门外出现，脸黑得像锅底：“乔叶，你敢耍我？” 我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别装傻！”陆泽南咬着牙，攥住我胸前的衣服，“我让你去斯嘉丽餐厅，你为什么不去？！我在那里足足等了你两个小时！” 我差点笑出声来。 一向眼高于顶的陆泽南竟然也有这一天，真是大快人心。想想他孤零零地等着人来的样子，我就想笑。 也许是我真的笑了出来。陆泽南放开我，眼神很冷：“你会后悔的。” 他转身离开。我幸灾乐祸。 …… 傍晚，下班时间。 我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就要下楼。 楚楚叫住了我：“喂，听说今天晚上有个party，你去不去？” 我摇摇头：“没心情。” “去嘛去嘛！”楚楚死皮赖脸地扒住我的肩膀，差点拽掉我的外套，“叶子，你就当陪我去好不好？换个心情也挺好的，对吧？” 她说得也对。这一下午，我脑子里都在想着顾湘和乔菲这对母女的事，心情确实有点紧绷。 我点点头，没再坚持：“那好吧。” …… 今天的party地点，还是绿蒂酒吧。 来参加这个party的人，多数都是刚来公司不久的新员工。他们年纪轻，没那么拘谨，不一会就玩开了。 楚楚混在人群里，喝得满脸通红。我甚至有点担心，她明天还能不能按时上班。 Party向来是暴露一个人狂野一面的场合。但是，这些人……好像有点太狂野了。 我甚至觉得，他们是在故意给楚楚灌酒。 “来，楚楚姐，敬你一杯。”一个新来的程序员举起酒杯，给楚楚敬酒，“楚楚姐真漂亮。” 嘴倒是挺甜。 楚楚晕乎乎地接过酒杯，一仰脖，咕噜一下喝了满满一杯。 酒桌边上的男男女女，都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包括我。 “行了。”我按住楚楚的手，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那个程序员，“你不知道你楚楚姐喝了多少？你还灌她？” 小程序员有点畏缩：“对、对不起，乔姐。” “叶子……别骂他。”楚楚醉醺醺地勾住我的脖子，“你不愿意让我跟他喝，来，咱、咱们喝……” 楚楚一边说，一边就要拿酒瓶往我嘴里灌。 我赶紧躲开：“你喝醉了。” 楚楚松开我，很豪气地一挥手：“谁说我醉了？我……嗝……我没醉！” 醉了的人，一般都会说自己没醉。 楚楚又打了个嗝。她一张嘴，酒气熏天。我被熏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一起来的几个小姑娘，已经开始偷笑。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颗头隐隐作痛。 楚楚又喝了几大口酒，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往旁边一歪，倒在一个男孩子身上。 那个男孩子年纪不大。他应该从没遇见过这种事，很快就红了脸，手足无措：“小乔姐，这——” “没事没事。”我赶紧安慰他，“她就是喝醉了。你把她放旁边去，过会儿就好，啊？” “……哦哦，好。” 男孩子呆呆地点头，架着楚楚，往包房的沙发旁边走。 那个灌趴楚楚的程序员又端着一杯酒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小乔姐，来，我敬你一杯。” “不用了。” 不是商业场合，我一向不怎么爱喝酒。尤其是不爱和生人喝酒。 女孩子们又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程序员似乎觉得有点丢脸，又把酒往我这边递了递：“小乔姐，给个面子。” 都说搞IT的情商低，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说实话，我很想直接这么回答。但我也知道，一旦我这么回答，很快就没有人敢说话了。 “真的不用了。”我摇摇头，坚决地把酒杯推开，“我脑震荡刚出院没多久，不能喝酒。” 程序员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对不起，我不知道……” 气氛有点尴尬。 我摇摇头：“没事的。” 有个小女孩从人群里走出来：“那小乔姐，我敬你杯果汁好不好？来喝杯果汁吧。” 这个说法，也算是给了那个程序员台阶下。 我没再拒绝，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 饮料刚一入口，我就感觉到一阵淡淡的苦涩。 那种苦涩先淡后浓，几秒钟之后，我的舌尖苦得几乎麻木。 “这……是什么？” 我意识到有点不对，抬头瞪着那个女孩。 女孩一脸无辜：“柳橙汁呀，小乔姐喝不惯吗？” 她身边的人也纷纷附和。 不，不对。 不是果汁本身的问题。这杯果汁，一定被人下药了…… 我很想开口说话，舌头却越来越麻木，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止如此，我的身体也完全僵住了，连动都动不了。 “乔总监对柳橙过敏。” 包房的角落，出现陆泽南熟悉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房间里的人几乎全都转过了头，几十道眼光一起聚集在他身上。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这几天，陆泽南的曝光率可不低。万一他被人认出来，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泽南走到我旁边，皱着眉头，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像有点发烧了。”他眼都不眨地随口胡说，“我送她去医院。” 我急得差点哭出来，心里盼着有人能阻止他。 给楚楚灌酒的程序员推了推眼镜，问：“您是哪位？” 太好了！ 要是我还能动，一定会当场宣布给他加薪。 陆泽南抱起我。他抱着我的时候，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小姑娘们纷纷惊叫出声。 等她们叫完，陆泽南才淡淡地说：“我是乔叶妹妹的男朋友，和她也很早就认识了。” 这回，程序员没再问什么，而是直接让开了。 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