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吱声，搬开一摞复写纸。 我懒得搭理乔菲。她想在未婚夫面前表现，那是她自己的事，少把我拖下水。 陆泽南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乔菲就更尴尬了。 她转过身，在陆泽南看不见的角度，用最恶毒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呵呵，我早就知道她装不了太久。 我路过乔菲旁边的时候，听见她用气声说：“乔叶，你真不要脸。” 我也用气声回答：“比起你啊，还差得远呢。” 乔菲没再说话，表情更怨毒了。 我抱着一沓用过的打印纸，要往碎纸机里扔。 我小时候喜欢写日记。长大之后，这个习惯慢慢就变成了用打印机把当天的一些细碎想法打印出来。 乔菲双眼一亮，不甘寂寞地拦住我：“我帮你吧。” 我刚想拒绝，手臂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乔菲把那叠纸拿了过去，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翻着看。看她那模样，就像是急着找出我的什么罪证似的。 更让我生气的是，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陆泽南居然还是不说一句话。 “鼎盛公司……不想继续谈合作。天弘集团，永远都不想合作……” 乔菲越做越过分，甚至把打印纸上的东西读了出来。 我一把推开乔菲：“你有完没完？！” 乔菲一个摇晃，被我推到了地上。 这女人又在演戏了。我都懒得理她。就我刚才那点力气，哪能把她推成这样？ 陆泽南走到我旁边，扶起乔菲，冷冷地看着我。 陆泽南还没说什么，乔菲已经抢在前头，楚楚可怜地开口：“泽南，别怪姐姐。她今天情绪不好，我能理解。” 我没说话，把打印纸送进碎纸机里，按下启动键。 陆泽南也没开口。 气氛这么尴尬，乔菲居然还好意思继续说：“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是……” 我被她吵得头疼，怒目而视：“你有完没完？！” “我……” 乔菲瑟缩了下，怯生生地躲进陆泽南怀里。 往陆泽南怀里靠，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陆泽南也没推开她。这俩人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我把东西都收拾好，抱着那叠资料，往林总的办公室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Aaron坐在林总对面。 对了。从刚才那会儿开始，我就没看见Aaron。也不知道他去忙什么了，现在又在和林总谈什么。 算了，和我也没关系了。 我抿抿嘴，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林总大概没那么生气了。他一看见我，立刻站起来，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哟，是小乔啊！” 我也没和他客气，直接把那箱资料抱到他面前：“您查验一下，这些是我经手过项目的相关资料。” “你……” 林总低下头，看了看资料。 “都在这了。” 我抛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 林总把我叫住了。 我回过头，看见你他的表情像见了鬼：“小乔，我不就骂了你两句吗？你真就要走？” 我无语：“……” 我都把东西收拾好了，还能是假的要走吗？ 我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林总急了，从桌子后头追出来：“你不能这么做！你一走，我们全都玩完！” 我问：“是不是因为陆泽南？” “你……”林总脸色巨变，“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不会把秘书供出来，耸了耸肩：“什么叫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总比我更清楚。” 林总满头大汗，耍起了狠：“乔叶，你以为你辞职了，我就找不出治你的方法？！” 我冷笑：“悉听尊便。” “乔叶！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太过分了？” 林总气得剧烈喘息，好像要朝我扑过来。 Aaron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林总，你说话稍微注意点。” 林总忍了忍，硬生生地坐下，口吻还是那么生硬：“Aaron先生，这事和你没关系！” “您……” Aaron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吱”的一声，特别响亮，把Aaron说话的声音全都吞没了。 林总大怒，一拍桌子：“谁他妈不长眼——” 骂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滑稽。 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也就只有那几个人而已。 我转过头，看见陆泽南牵着乔菲的手走进来，脸黑得像锅底。 我咬了咬下唇，有点莫名的紧张。 看来，他还是不想放过我。 Aaron握了握我的手，低声说：“没事，放心。” 我点点头：“嗯。” 陆泽南阴沉地瞥了我一眼，问林总：“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总有点怵，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说什么。” 陆泽南不满意，还要再问。乔菲挡在他们中间：“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林总也是生意人，不会乱说话的。林总，你说是不是？” 最后两句话，是对林总说的。 林总忙不迭地点头：“对！” 我看得傻了眼：“……” 按乔菲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遇到这种事，不火上浇油就很好了。怎么会在中间调解斡旋？ 我侧过头，想问问Aaron是怎么回事，刚好看见他嘴角一勾。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另一边。乔菲甜甜地笑：“林总，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和这两位说。” “好好。” 林总连声答应，擦着额头上的汗，急急忙忙地走出办公室。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一定会觉得他背后有鬼在追。 我叹了口气，问陆泽南：“我不就是问你借了三十万吗，你还想折腾到什么地步？我马上就要还你钱了，你不高兴？” “三十万？”乔菲掩着嘴巴，故作惊讶，“三十万是我一天的逛街钱而已。姐，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给你钱就……” 她说到一半，猛地停了下来。 我看了乔菲一眼，发现她嘴张得大大的，惊恐地瞪着Aaron，好像看见了全世界最可怕的东西。 陆泽南一直盯着我，没发现他的异常。 他的手环在乔菲腰上，安抚地拍了两下，说：“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