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最痛恨的回忆之一。 我定定神，继续往下看。 这张传单正反两面，都打了满满的字。大概是说我从小到大一直人品不好，十六岁被从家里赶出来，自己打了不知道什么工之后又被男人抛弃，被家里人暴打。 最后，为了报复自己的妹妹，我又把眼光放在了她的男人身上，拼了命地勾引陆泽南。 我看完之后，一把把传单揉碎，扔进垃圾箱。 助理小心翼翼地劝我：“乔总监，你千万别生气。这种事情就是捕风捉影，大家都长了眼睛，不会相信的——” 我冷笑：“行了，不用安慰我。” 事实就是不管在哪，八卦都是最容易传播的，尤其是这种香艳的八卦。 “乔总监……” 助理欲言又止。 我深吸了口气，问她：“这是谁发的？” 在这个公司，我只和小孙、霍子宁这两个人有仇，还是因为升职的事儿。按理说，她们两个都不应该知道我家里的事情才对。 算了吧，我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这样吧。”我想了想，对助理说，“你先把小孙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助理摇头，说：“应该不是小孙。” 我问：“你怎么知道？” 助理指了指我背后：“小孙就在您办公室门前站着呢。” 我“哦”了一声。 我觉得，要么就是小孙太嚣张，要么就是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想要撇清自己。 这个想法，在我见到小孙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小孙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帽子。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都没能认出他来。 “乔总监。” 小孙摘下口罩，不情愿地开口，“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深深地对我鞠了一躬。 我整个人都被震惊了，都没关心她的动作：“你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 小孙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怨毒。 她的脸又红又肿，上头还留着一个个的五指印。 指印重重叠叠，有的甚至打出了血。打的时候，不知道得有多疼。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她…… “呃……”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你是向我道歉来着？” “对。” 小孙把口罩戴上，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愤愤地说，“你别以为我是真想向你道歉！要不是因为……哼。” 那种语气，就像是我欠了她很多钱不还。 我乐了，存心想看她生气：“可你也得承认，形势比人强啊。你看，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在我面前道歉了，” 小孙经不起激，瞪圆了眼睛就要冲上来：“乔叶，你这个贱人！” “孙怡然！” 陆泽南的声音厉喝了一声。 小孙脸一白：“陆总……” 这次，她连“泽南哥哥”四个字都没叫。 我看着陆泽南从我办公室离走出来，在小孙面前停下：“我让你道歉，没让你乱说这么多话。” 小孙眼里含了一包泪，转啊转的不敢掉下来：“可是……” “没有可是。”陆泽南冷冷地说，“看来孙股东昨天教训你，还是没教训到骨子里。” 小孙脸色变了变，回头冲我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乔总监，是我错了。” 我侧开身子，让开了她行的礼：“你走吧。” 小孙站起来，赶紧离开了。 陆泽南轻哼：“看不出来，你心地还挺好。” 我翻了个白眼：“呵呵，确实比不上你。人家不就是打了你女朋友几个耳光，你至于把人家打成这样，快毁容了都。” “那又如何？”陆泽南不以为意，“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我想起早上那件事，冷笑了声：“是么？” 陆泽南挑眉，没回答我的话。 我从他身边绕过去，走进办公室，看见乔菲坐在我桌子旁边，正在翻看着什么。 我倒抽了口凉气，来不及多想，一下把她推开：“你干什么？！” “哎呀！” 乔菲额头撞到桌角，尖叫一声。 我没看她，弯腰检查自己的东西少没少。 开玩笑，秦颂那件事还不远呢。要是乔菲顺手牵羊，拿走了什么机密文件，导致艺电出了亏损…… 我都没处说理去。 陆泽南跟在我背后进来。看见乔菲，他怔了怔。 乔菲捂着汩汩流血的额头站起来，嗓子颤抖，带了哭音：“乔叶，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太过分了……你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陆泽南皱眉，上前揽住了她：“去看医生。” 乔菲挣脱了他：“我不去。” “听话！” 陆泽南加重了语气。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对话，把我恶心得够呛。我一拍桌子：“你们俩要秀恩爱，能不能出去秀？！” 陆泽南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像是搀着冰碴子。 我不争气地打了个哆嗦，闭上嘴。 陆泽南静静地说：“乔菲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他不会放过我？ 乔菲在他旁边，脸色苍白，还不忘得意地冲我眨眨眼。 我忽然注意到，她今天穿着一件没什么特点的白色毛衣。而这种衣服，一般来说是穿在风衣或者大衣里头的。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转头，出了门。 身后，乔菲委屈地哭了：“泽南，姐姐为什么讨厌我？”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什么讨厌她，她心里就没点数吗？ 真是太恶心了。 …… 我跑到安全中心，问主任要今天早上的监控记录。 主任桌子上，也摆着张传单。 他大概知道我来的目的，很爽快地调出了监控，拷贝在U盘里给我。 在艺电，查询监控记录是要等级的。好在我的工作职位高，安全等级也很高，很顺利就调出了早上的监控。 我拿着监控回办公室，发现乔菲头上绑着绷带，和陆泽南还在你侬我侬。 哦，确切地说，是乔菲单方面对陆泽南撒娇，陆泽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我没理他们，从办公室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跑到一间没人用的会议室里，用电脑看监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