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霍子宁：“怎么是你？送资料的不是另一个人么？” 霍子宁睨了我一眼：“我过来看看，省得你把答应过我的事情忘了。” 她的语气特别高傲，完全没有在小孙面前那种小心翼翼、低三下四。 看来，又是一个戴着假面具的人。 我忍住心里的厌恶：“你说让我整垮乔菲，但是，我明明已经把证据拿出来了，陆泽南还是没责怪她。” 霍子宁有点惊讶：“怎么会？” “没责怪就是没责怪。”我指了指办公室墙角。 霍子宁顺着我的手指看去。 墙角的垃圾桶里，塞着那件黑卫衣。衣服被人踩了几脚，有几个清清楚楚的运动鞋脚印。 而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毫无疑问，那几个脚印是乔菲踩的。 “为什么会这样？”霍子宁喃喃自语，忽然眯起眼，一副凶狠的表情，“我不管。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你了，你没有利用好，那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就要你履行承诺！” 这个霍子宁，不会是脑子不清楚了吧？ 我摊手：“你觉得，这个理由在我这站得住脚吗？你都没给我帮上忙，我凭什么帮你？” 霍子宁眯了眯眼睛：“你说得对。我本来也只是想试探试探你而已，不行就算了。” “……” 我无语。 “不过……”霍子宁眼珠一转，说，“我总不能空手而归。” “你不想，也没办法。”我冷淡地说，“你没完成我的要求，我凭什么完成你的要求。” 霍子宁摇头：“你先别急。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对付乔菲呢？” 我挑了挑眉，有点心动。 但我又有点想不明白。陆泽南家里，比小孙家要富有得多。甚至艺电很多有来往的客户，家里都比小孙富裕。 横竖都是要讨好人，为什么霍子宁不去讨好陆泽南或者其他富二代，非要讨好那个小孙？ 这么一想，我觉得有点奇怪，摇头拒绝了霍子宁：“算了吧。” “你！” 霍子宁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守信？” “霍小姐，交易的基础是彼此诚信。”我说，“你要是不想对我说实话，那就算了。” 说完，我低下头，把那份文件拆开。 霍子宁呆呆地站了一会，又坐下了。 “……那好吧。”她很不情愿地说，“乔总监，要不是我实在需要你帮忙，我根本就不会接受你的条件。” 她的话，我权当没听见。 “其实……”霍子宁深吸了口气，“我不止是想让小孙感激我，也想稍微报复一下她。” 我评论：“这个理由，还稍微正常一点。” 霍子宁似笑非笑：“我原来的理由，你不相信？” 谁信谁就是傻子。 我摇摇头。 霍子宁顿了顿，站起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想报复小孙。乔总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帮你报复乔菲。” “可以。” 我答应之后，又有点不放心，追问了句，“可是，你真能让乔菲倒霉吗？” “你就等着吧。” 霍子宁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转身离开。 …… 霍子宁走后，我总觉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放心。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候。 我收拾好东西，还没出办公室的门，Aaron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我有点诧异：“我还以为你在开会。” Aaron笑了，冲我伸出手：“我曾经开过很多会，以后也会有很多。但是，等你的机会，还是第一次。” 我也笑了，过去握住他的手。 不得不说，Aaron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而且他有一种本事，会让人觉得，他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或许，这个为期三天的“男朋友”，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Aaron挽着我的手，一路走到电梯那边。 一路上，不少员工都看着我们，小声指指点点。 我隐隐觉得，这样的举动有点太高调了。尤其是我刚凭着Aaron的关系进公司，这种时候，如果真传出我和Aaron有男女关系的事…… 我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可对Aaron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打击。 我轻轻挣扎了一下：“还是别牵手了吧。” “没关系。” Aaron轻轻说了一句。 他牵着我的那只手，却握得更紧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电梯里，赫然站着陆泽南和乔菲。 乔菲的表情，有点微妙的萎靡。她看见我，眼神一下又亮了起来，带着恶毒的光。 她旁边的陆泽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呵呵，又是这两个扫把星。 我一看见陆泽南，心里就有气。 我索性走进电梯，明晃晃地执起Aaron的手，还在陆泽南面前晃了晃：“哟，这么巧。陆总您也坐电梯啊。” “……” 陆泽南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乔菲开口：“不坐电梯坐什么？姐，你是不是嫌我们碍了你的眼……” 我冷笑，打断了她的发挥：“我还以为，按你们二位的德性，都得从楼上飞下来呢。” 乔菲的脸扭曲了下：“你——” “够了，菲菲。” 陆泽南沉声叫了一声。 菲菲……我的天呐…… 这个称呼，让我打了个哆嗦。 太恶心了，太肉麻了。真没看出来，陆泽南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乔菲一怔，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泽南，你叫我什么？” “菲菲。” 陆泽南还真就又叫了一声。 柔情蜜意，不堪入目…… 我拉着Aaron走到电梯的角落里，免得看见他们恶心。 好在，艺电的电梯比林氏的强多了。陆泽南刚叫了两声“菲菲”，电梯门就“叮”地一声，打开了。 我下了电梯。一回头，发现陆泽南正盯着我，眼光阴鸷。 “……” 我一个激灵，赶紧和Aaron走远了。 一路走到停车场，陆泽南无处不在的目光终于彻底消失了。 Aaron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他很在意你。” 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陆泽南。”Aaron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他，很在意你。” “……” 我愣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Aaron又问我：“你在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