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这个话题，我就觉得头疼。 我想了想，委婉地说：“要不然，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自己的事，最近也不少。” 霍子宁问：“比如呢？” “比如——”我顿了顿，“比如小董那件事。她是我的老下属，我不可能看着她被人欺负。” 其实，这个理由挺牵强的。 不过霍子宁也没反驳，而是“哦”了一声：“说得也对。要不然，我帮你一把吧。”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霍子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挂在旁边的钟：“时间还挺早的。乔总监，你还没吃中午饭吧？要不咱们边吃边说？” ……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跟霍子宁一起吃午饭。 霍子宁带我去的，是楼下一家不起眼的土豆粉店。 店面很小，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就在艺电公司旁边。 霍子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两碗土豆粉，一碗多加辣，一碗不放辣。” 我挑了挑眉：“谢谢。” 很明显，那碗不放辣椒的粉，是给我的。 我脸上的伤还没痊愈，确实不能碰辣味的东西。霍子宁心很细。 霍子宁冲我笑笑：“不客气。最起码，你比小孙好多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敷衍地笑了笑，没继续说胡。 土豆粉很快被端上来。 两碗满满的粉，颤巍巍地堆在碗里，还有一点浑浊的汤汁。看上去不是很好吃。 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也就不是很想吃这种东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动筷子。 霍子宁没管我，自己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吃了两口。 雾气氤氲。 霍子宁的五官透过雾气，显得更温柔娇弱了。 我忽然想，如果乔菲有霍子宁的智商和脸蛋，我大概会输得很彻底。 “乔总监。” 我回过神，听见霍子宁在叫我。 我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霍子宁顿了顿，问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进过这种地方？” 我失笑：“怎么会？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的。” “是吗？”霍子宁若有所思，“你知道吗，乔总监。我第一次看见你，就以为你是那种家庭富裕、出身特别好的女孩子。” 十六岁就被人赶出家门，工资基本月光。这种出身，无论怎么说，都算不上“好”吧。 我乐了：“那你可看走眼了。” 霍子宁却幽幽地说：“也不算完全走眼。” 我被她的说法勾起了兴趣：“怎么说？” “你看，你一进来就是总监，抢走了我们竞争很久的位置。”霍子宁看着我，慢慢地说，“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你说一句，Aaron哥就会捧到你面前……其实乔总监，你比我们很多人，都要幸福得多了。” 兜来转去，最后还是要回到工作上。 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是吗。” “是啊。”霍子宁半是感慨，半是叹息，“我工作也算努力，但是，我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能拿到你的位置……” “直说吧。”我不耐烦了，打断了霍子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子宁笑了：“乔总监，你还挺爽快。我算是明白，天弘为什么会想方设法把你挖过去了。” 我冷笑：“天弘集团？” “对。”霍子宁一口承认，“天弘集团的陆总，让我想个办法，把你挖过去。他说，只要我能把你挖过去，你的位置就是我的。” 我很不高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陆泽南的条件，我永远都不会答应。” “随你吧。” 霍子宁也没坚持，低头继续吃粉。 我心情乱糟糟的，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粉，也没心情吃。 “乔总监。”霍子宁吃完一口粉，抬起头说，“我们这种人，跟你不一样。最起码，我是不舍得浪费食物的。” 她的话也太刺耳了。 我一下站了起来，瞪着霍子宁。 半个餐馆的人都往我这边看，我也没在乎，说：“霍子宁我告诉你，别摆出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我现在就是有资本不吃这里的东西，那又怎么了？我的钱不偷不抢，一分一分，都是自己赚出来的。怎么，你看不惯？” “我没看不惯。”霍子宁语气软化了一点，“乔总监，你坐下说话。” “不用了。” 我烦得要命，拒绝了一句，拎着提包走出餐馆。 出了餐馆之后，我才想起来，我的那份钱还没给。 真麻烦。 我叹了口气，打算等霍子宁去找我的时候，再把这份钱给她。 …… 其实霍子宁的工资多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确实没我薪酬好。但如果说一年到头只能吃藏在小巷子里的土豆粉，很明显是在胡扯。 啧，她这不是在拿我当傻子骗么。 我越想越气。回到办公室，我拿起手机，给陆泽南打了个电话。 “喂？” 陆泽南接起电话的时候，情绪好像不太好。 刚好我情绪也不太好。 我连声招呼也没打，劈头盖脸地骂他：“陆泽南我告诉你，你趁早放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进天弘集团工作！” 陆泽南的声音静了静。 再说话的时候，他也带上了火气：“你发什么疯？” “咱们谁在发疯，谁自己心里有数。” 我连冷笑都懒得给他一个。 说完这句，我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吼了陆泽南一顿之后，我心情还是特别差。 我拢了拢头发，准备上网随便看看，让自己平静一点。 我刚打开浏览器，砰地一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浏览器的界面关上，顺便打开一个Excel表格，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谁知道，进来的居然是小董。 小董满面红光，特别激动地说：“小乔姐，你知道吗？！陆总他，他要和乔菲小姐取消婚约了！” 我彻底懵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迟疑着问小董：“你说什么来着？我好像没听清。” “喏，”小董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手机递给我，“小乔姐，你自己看嘛。” 我把手机接过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是一条新闻，今天中午，才刚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