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北亭问我：“你为什么把菲菲打得那么惨？” 这真是个黑色笑话。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把头转了过去。 接下来，乔北亭又问了我好几句。我通通不理。 到了后来，乔北亭可能是恼羞成怒了，站起来就骂我：“你这个畜生！” 他的动作，吸引了旁边所有人的视线。 我皱了皱眉：“这里是姑姑的葬礼。请你安静一点。” “安静个屁！”乔北亭大吼，“害死你姑姑的，不就是你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唰唰唰—— 旁边人们的好几道眼光，都投到我身上。 楚楚指着乔北亭骂：“你个老王八蛋说什么呢？！” 乔北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忍着愤怒站起来：“乔北亭，你少血口喷人。姑姑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气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了？”乔北亭哈哈一笑，“我又不是你个杀人凶手，我清楚什么？” “乔北亭……” 我刚要继续骂他，忽然感觉，人们看着我的眼光都变了！ 更可怕的是，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女的是谁？乔南音的侄女？” “是啊……可我听说，南音和她这个侄女，关系还挺好的啊。” “嗨。人心隔肚皮，关系好不好哪儿是一句话能概括的。” 一句一句，都往我心里刺。 他们虽然没直说我是杀人凶手，但是，他们明显都开始怀疑我了。 乔北亭，你够狠！ 我深吸了口气：“警方都说姑姑的死是医疗事故，怎么就成了我害死的？！” “哦，医疗事故！” 乔北亭冷笑，“你刚才还说你姑姑是被气死的，现在又成了医疗事故！乔叶，你别当我是傻子。” “你爱信不信。她一开始是被人气病的，最后又出了医疗事故。这么算下来，和被人气死有什么区别。” 我心跳得厉害，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就坐下了。 乔北亭不依不饶：“可是，我妹妹是为什么被气死的？” 我眼神暗了暗，转头冷冷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乔北亭咄咄逼人，“我妹妹，是被你和陆泽南结婚的事情气死的！” …… 他这话一说出来，人群哗然。 “不，我没有……” 我想争辩。但乔北亭没给我机会。 “朋友们！” 他转过身，冲着参加葬礼的观众大吼，“你们都是南音生前的亲朋好友，能容忍这种害死南音的人，出现在南音的葬礼上吗！南音她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这种人在这里，假仁假义！” “乔北亭你胡说八道！” 我愤怒得一塌糊涂。 楚楚跳起来骂他：“老王八蛋！你还要不要脸！” 乔北亭没说话，只是面对着那群无知的人，脸色得意。 渐渐的，就有人开始表了态。 “这种女人，不能让她待在这！” “她姑姑对她这么好，她还把南音气死了……蛇蝎啊！” “对！就是蛇蝎！” “咱们把蛇蝎女赶出去！” …… 我头上直冒冷汗，往人群那边看。 他们一个一个，都在对我指指点点。 我呆了呆，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那些人充满恶意的声音，也都离我远了不少！ 楚楚大叫：“叶子！”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我头晕眼花，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样子。而此时此刻，我们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还在对我指指点点。 “我的天，叶子！” 楚楚挤开那些人，跑到我旁边，“你怎么样了？！” “……”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Aaron！”楚楚又看向那个救了我的男人，“她情况怎么样了？” Aaron？ 我这才注意到，扶住我的男人，居然就是好久不见的Aaron。 哦，对。我想到他和姑姑那几面之缘，也给他发了张请帖的。 自从我从艺电离职，就没有再和他见过面。这个时候忽然再见，我心情一下就微妙了起来。 “可能是太累了。” Aaron说完，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的手很凉。 Aaron缩回手，皱眉说：“她在发烧。怎么回事？” “发烧？我也不知道！”楚楚气得跺脚，“她这样，都怪乔北亭那个老王八蛋！哎，乔北亭人呢？” 人群齐刷刷地让开一条路。 我沿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眼看见乔北亭大摇大摆的背影。 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姑姑的葬礼。 此时此刻，葬礼甚至还没有结束。 楚楚气得跺脚：“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楚楚！算了！” Aaron喝止她，“这毕竟是乔女士的葬礼。先让她入土为安吧。” “……也行。” 楚楚还有点不情愿，但也没继续执着。 这个时候，火化工捧着一只青瓷盒子过来，把盒子递给楚楚：“您好，这是您亲属乔女士的骨灰。” “好，谢谢。” 楚楚接过骨灰，替我道了声谢。 Aaron扶着我站起来。 我问他：“你有没有看见陆泽南？” “陆泽南？” 听见这个名字，Aaron眼神黯淡了下，很快回答，“没有。我进来的时候，门外没人。” 门外没人？那么，陆泽南去哪儿了？ 我很想出去找他。但到了现在，葬礼上姑姑的亲属，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也就是说，我只能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把姑姑的骨灰下葬。 工人把姑姑的骨灰盒放到坟墓里，一铲一铲盖上泥土。 姑姑被整个掩埋起来。 最后，只剩下一个留着她照片的大理石墓碑。 到了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背后还是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他们在说我，说我不知廉耻，和野男人结婚气死姑姑。 这些我都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了。 ……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我离开殡仪馆，发现陆泽南的跑车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Aaron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 Aaron的表情微微变了：“叶子……” 我意识到这样有点伤人，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早就不在原来的小区那里住了。你也不知道我现在住在哪，对吧。” Aaron有点意外：“你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