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我默不作声地抬手，看了看表。 很好，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十点到十一点，一个小时的距离。 徐总走了两步，大概是发现我和陆泽南没动，回头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位？” 我不动声色地笑：“徐总，不好意思，我手表昨天没上发条。现在几点？” “十一点了。” 徐总看了手表一眼，自然而然地回答。 “哦，原来十一点了。” 我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太太……” 徐总的脸，僵硬了一瞬间。 我是想见好就收的，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耽搁。 所以我走到他旁边，微笑着说：“徐总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您这样的人啊，肯定有一个优秀的素质，叫做守时。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觉得，您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您说呢？” “对对，没休息好……” 徐总松了口气，用力点头。 他一边点头，还一边偷偷转过头，去观察陆泽南的神色。 这一手连拉带打，玩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我说：“咱们上楼吧。都到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说说正事了。” “好好，说正事。” 徐总满口答应，又往前走了几步。 陆泽南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总忍不住了，回头问：“陆总，您、您不过来吗？” 陆泽南淡淡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过去？” “……” 我和徐总，同时傻了眼。 陆泽南都不想和miu mu谈下去了，还在这里等什么？ 徐总彻底急了，跑到陆泽南旁边：“陆总，您这是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泽南转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miu mu把会议时间安排成这样，我不觉得你们还有和天弘合作的诚意。” “不，不是……” 徐总结巴了。 汗水顺着他额头下来，汇聚成一条一条的。 刚刚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副经理，更是缩在旁边哆嗦。 整个房间，就只有陆泽南一个人冷漠、镇定。 “唉……算了！” 僵持许久，徐总一跺脚，“陆总，我就跟您说实话吧！这件事，真不是我们miu mu要跟您作对。是您那个继弟……他指了名、道了姓，让我们为难您一下的。” 我惊了下：“陆宗恒？” 又是陆宗恒？ 怎么哪儿都有他！ 徐总点头，叹气：“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了！” “太晚了。”陆泽南淡淡地说，“我今天，已经没有和miu mu谈合作的打算——” 徐总张大了嘴巴：“陆总！” “不过——” 陆泽南话锋一转，看向我，“你可以和我妻子新成立的公司，谈一谈相关的合作。” 这一下峰回路转，再次震惊了整个房间的人。 过了半天，徐总结结巴巴地说：“您、您夫人的公司？” 陆泽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不错。” “你过来！” 我受不了了，也顾不上冷战，把陆泽南拉到旁边的角落里。 “公司是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什么公司，谁的公司，怎么回事？！” 我感觉快疯了。狂风暴雨一样地问了好多问题，脑子都有点乱。 陆泽南扬眉：“别急。我事后会跟你说。” “你……” 我气结。 都到了事后，谁还需要他再来说什么啊！ 陆泽南轻笑，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就把这个公司，当成初创的天弘看。去吧。” 话音刚落，他按着我的肩膀转了个圈儿，把我往徐总的方向一推——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两步，刚好走到徐总面前。 “陆太太……” 徐总擦擦额头上的汗，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只能黑着脸，说：“走吧。” …… 徐总带我走到三楼一个会议室前头。 我问他：“这次会议，是多大的规模？” “不大不大。” 徐总擦擦汗，说，“只是几个miu mu的股东，还有几个实权人物……最重要的角色，本来还是陆总。” 我“哦”了一声，心里有了点底。 徐总把门推开。 “谢谢。” 我道了声谢，走进去。 会议室不大，布置很有时尚气息。里边坐着几个男人，也穿得花花绿绿的。 其中一个老男人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问：“这位是……” “您好。”我笑着打了个招呼，“我是陆泽南的妻子。” “哦，原来是陆太太。” 老男人有点惊讶，“按理说，来谈生意的应该是陆总才对啊……” 我笑而不语。 “董事长，是这样的……” 徐总苦着脸过去，靠在老男人旁边，说了几句什么。 我猜，他是把事情的原委跟老男人解释了一下。 老男人的表情，几乎立刻就晴转多云了。 听完徐总的话，他沉思了片刻，对我说：“我们miu mu和天弘合作，本身也是选中了天弘的综合实力。我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天弘的能力……陆太太，你明白吗？” 我笑笑：“也就是说，您不想和一家新公司合作。” “没错。” 老男人一点都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天弘和我们合作，那就没必要合作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话，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对这个案子的了解太少了，对陆泽南所谓新公司的事情，了解得也太少了…… 陆泽南的要求，完全就是在强人所难。 但是，把这个案子交到陆宗恒手上，我也不甘心。 我想了想，给了个折中的方案：“这样吧。之前，你们公司耽搁了一个小时。现在，我也想耽搁一个小时。我们把这场会议延后一个小时，到十二点，我们再开会……你觉得，怎么样？” “陆太太……” 徐总面现不快。 老男人却一口答应：“可以。” 我笑了：“谢谢您。” “董事长！” 徐总不可思议地惊呼。 “好了。”老男人皱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跟天弘的另一位陆总达成了什么协议？别丢人现眼了！” 徐总被骂了一顿，灰溜溜地缩到一边去，不敢说话了。 我冲老男人笑笑，转身下楼。 …… 走到楼下休息室，我刚好对上陆泽南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问我：“失败了？” 这男人真不会说话。 我挺不高兴的：“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