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什么无所谓。”那个女人语气有点不屑，笑着说，“只要能嫁进陆家，管他之前姓什么呢。反正，娘家肯定没陆家有钱。” 这两个人……也太八卦了。 我举起玻璃酒杯，抿了一口。 从杯子的倒影里，我看见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人站在我背后，捂着嘴小声说话。一个穿白衣，一个穿红衣。 白衣女人八卦兮兮地摇头：“话不是这么说。你知不知道，陆总之前那个没成的未婚妻姓什么？——也姓乔！” 红衣女人吓了一跳：“真的？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他那个未婚妻！” “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白衣女人不留情面地嘲笑。 红衣女也没当回事，说：“这也太巧合了。姓乔的人也不是太多，怎么就让陆总连着赶上两个呢。” “哪儿啊！”白衣女摆摆手，“这个陆太太，可是那个未婚妻的亲姐姐！” “啊？亲姐姐？” 红衣女又吓了一跳。 白衣女点头：“对，圈子里都传遍了。也不知道陆太太用了什么方法，才嫁进陆家的。” 她的语气里有艳羡，有好奇，还有点不屑。 总之，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八卦女没什么区别。 红衣女说：“那也不尽然啊。你看陆太太这么漂亮……” 两个女人一阵嬉笑。 听她们说话，简直是浪费人生。 我仰起头把酒喝完，杯子放到一边，准备走人。 刚迈出去两步，就听见白衣女的声音：“不过，这陆太太确实有过人之处。你知不知道，她现在都不能生了，不能生了哎！都这样了，陆总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 一瞬间，全世界都静止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倒流。手微微一抖，手里的盘子猛地摔到地上，“啪”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两个八卦女吓了一跳，不敢再说，都远远地躲开了。 我想抓住她们，仔细盘问，这些闲言碎语到底是传出来的。 但我不能。 这里是苏家的冷餐会，是交际场合…… 我要是这么激动，不正好坐实了这些流言吗？ 所以，我只能忍着。 我僵在那儿半天，感觉手脚冰凉。 服务生走过来，把盘子碎片收拾干净。收拾到我脚边的时候，有点不安地说：“陆太太，麻烦您抬一下脚……” “好。” 我回过神，点点头，走开了。 但是，即使走到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对我指指点点。 有人说我生不出孩子，有人说我勾搭陆泽南上位，害他前途尽毁。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我从在林氏的时候开始，就靠睡男人上位…… 就连现在，我没有去和别人谈话，都成了她们的谈资。 “哎哟，肯定是不习惯和女人说话啦。”有个贵妇娇笑着说，“陆太太这种大美女，只喜欢跟男人说话……嘻嘻。” 她的话，又招来一片笑声。 我捏紧了拳头。 心里的愤怒越来越大，就像要把我整个人焚烧干净。 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这些鬼话！ 终于，有个八卦的贵妇人站起来，意犹未尽地说：“我去补个妆。” 她的同伴点头：“好好，你快点回来。” 补妆，就是上厕所的代称。 我看着那个贵妇人往厕所的方向走，一路远远地跟着，看着贵妇人进了厕所隔间。 这个时候，厕所刚好没人。 趁着贵妇人关门的空当，我跟着她，一起进了隔间。 “你谁——” 贵妇人不满地回头。 看见我，她瞬间惊吓地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陆，陆……陆太太？” 我冷笑了下，说：“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啊……嗯……” 贵妇人完全愣住。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闭了闭眼，说，“关于我的那些传言，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 贵妇人一脸恐慌，开始道歉，“对不起陆太太，我真的不知道……” “别怕。”我放缓了语气，“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哦……好。”贵妇人冷静了下，说，“陆太太，这事真的不怪我。我今天一过来，就听见好几个人都在这么传。” 我问：“她们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共同点？” 贵妇人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吧。” 我有点失望，侧身出了厕所隔间：“这样啊。” “等等。要说共同点，也不是没有……”贵妇人忽然说，“她们今天，都特别漂亮。这算不算共同点？” 特别漂亮…… 等等，漂亮？ 我灵光一闪，问：“她们来之前，是不是去了安妮玛丽的造型工作室？” 贵妇人很疑惑：“安妮玛丽是谁？她们去的，是苏莹莹的工作室啊。” 我瞬间了然。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传出去的。 “谢谢。” 我道了句谢，杀气腾腾地出去，准备找安妮玛丽算账。没想到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少奶奶。”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站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鞠了个躬。 我警惕地问：“你是谁？” 大汉没有回答，而是一板一眼地说：“老爷子让我请您过去。” 老爷子…… 这么说，陆老爷子也来了？ 我问：“你是陆老爷子的保镖？” “……” 大汉沉默，转身带着我往一个方向走。 我感觉有点不安，说：“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走。” “好的。”大汉转过头，说，“老爷子让我问您一句。您是不是很想知道，苏小姐为什么要在您背后说那些话？” “……” 我战栗了下。 这件事，真的被陆老爷子说中了。 “想知道的话，就过来吧。” 大汉丢下句话，继续往前走去。 我赶紧跟了过去。 大汉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阴暗的房间前边，推开门。 这个场景……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陆家的晚宴。 那一次，陆宗恒就等在这样的房间里…… “我不去了。”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转身想走。 “乔小姐。” 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一下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头：“陆老爷子……” 真的是他。 啪—— 开关声响起。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陆老爷子坐在窗边的安乐椅上，淡淡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