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医生一见莫秋白惨白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比中了特等奖还要开心。 他一边拍手一边笑：“对对对，小莫莫你的预感没错，游戏终端的化身就是那位对你情有独钟的厂督，颜秋之颜先生。” “不是……我们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没看出来，他是最终的boss啊。” “很简单，因为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是游戏终端啊！他沉浸式的扮演这位厂督，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忘记自己是游戏里的终端系统了。” “也就是说，这跟主副人格类似，现在玩得正海的是游戏终端的副人格？” 贾医生点点头：“Yes，可以这样理解。” 莫秋白直愣愣地看着贾医生：“就这些？” “对啊，就这些。” 莫秋白一巴掌拍在贾医生头上：“我是说，你给我的，就这些废话？没有一点保命的装备送给我？” 贾医生夸张地抱着脑袋，惊呼道：“哎呀，小莫莫你学坏了，居然想要免费的东西，这不符合你霸总的人设啊。” 莫秋白冷笑道：“哼~托你的福，我现在的人设是丧尸！不给装备，我就吃了你。” 这话贾医生可不爱听，当场指出：“你可拉倒吧，如果不是我干扰设备是王中王，你早就死在游戏里了，你忘了你的人头可值钱呢，并且游戏给你这个角色定下的生命值只有10次而已！” 莫秋白不管：“不管怎样，我这个丧尸人设太嗜血了，能不能改回来。” 贾医生语重心长道：“一个演员必须接受角色设定，并深深爱上这种设定，你是NPC啊，根本没滴选的，晓得吧？” 莫秋白木着一张脸：“我不想晓得。” 贾医生耸耸肩，换了一种说法：“一旦摘下干扰设备，你立刻恢复本来面目，头上顶着被通缉的编号，面临着人人喊打的局面，你觉得那种日子和眼前这种日子，哪一种过得更舒坦？” 莫秋白灌下一口白茶，不言语了。 贾医生环胸微笑：“孺子可教也！” 胡曼见二人尽说一些题外话，只得自己追问：“时间漏洞合拢后，我们如何将那个终端弄死？” 贾医生嗤笑一声：“亲，他是一串数据啊。你只能让他中毒昏睡，你是弄不死他的。” 胡曼翻翻白眼：“好吧，如何让他睡过去？” 贾医生努努嘴：“这得看你家男人的本事了，你问我没用。” 胡曼扭头望着莫秋白。 莫秋白老脸一红，挠挠头，直白地看着贾医生：“那个啥，星啊，我不是歧视你哈…” “谅你也不敢！” “那我直说了，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说的那些本事，我都不会！” “笨！不会不能学吗？甭慌！我这里各种教学资料都有，要看吗？” 纳尼？不是吧！ 莫秋白见贾医生真的要拿武打教学片出来，急忙阻拦：“够了，够了，我媳妇还在场，别闹了。” 贾医生遗憾地关上抽屉，哀其不幸的摇着头：“呜呼哀哉，小莫莫你已经成功蜕变成一个老婆奴啦！名至实归的那种！” 莫秋白纳闷起来：“怎么就我是老婆奴，你不是？” 贾医生竖起好看的眉毛，坚决否认：“我是绝世好男人，我那是尊重对方的意见。”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从小到大，你总是又吃粽子又沾糖的性子。凭什么，好事让给你，坏事由我背？” “干什么？不服气啊？” 见二人越说越不像话。 胡曼赶忙举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能不能赶紧进入主题！我们赶时间的。” “看在弟媳面上，放你一马。”贾医生白了莫秋白一眼，重新坐下，端杯喝茶：“我差点给你带偏了思路。” 莫秋白懒得跟他胡咧咧，冲他龇了龇犬齿。 可惜人家贾医生根本不怕丧尸，很镇定地从桌下搬出一叠文件夹，在里面翻了半天：“啊，找到了，就是这个！” 他找出一个特别花哨的塑料封面，打开后，指着第一页：“呐，我家媳妇在家里帮我做好功课的，他很早就发现这款游戏里的数据有问题了，在公测当天就产生了自我意识。 因为不满于游戏规则，数据自己捏出一个替身，也进入游戏了，如果你们将他迷昏，游戏世界将出现短暂的bug停顿，大约十分钟。 你们把握好时间，还是按照刚才进来的方法，从干扰设备制造出了漏洞里逃到幻色大厅，然后直奔40楼楼顶，跳下去。” “跳楼？”莫秋白、胡曼齐声诧异道。 “对啊，跳楼！敢于置死地而后生的玩家，往往都有大福气呢。” 莫秋白望着胡曼：“你怕不怕？” 胡曼一甩长发：“死人堆里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个？” 贾医生微微一笑，将那本册子塞给莫秋白，然后端茶送客：“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跪安吧，我还得回去陪老婆呢。” 出门时，莫秋白瞥见沙皮狗正和老黄牛大眼对小眼中。 老黄牛淡定地嚼着青草，水汪汪的黑眼珠含情脉脉地盯着沙皮狗的鼻尖。 莫秋白想了想，蹲下来，拍拍沙皮狗的肩膀，成功将沙皮狗的魂魄唤回来。 “客人，你们要走了？” “是啊，我们要走了。为了感谢你长期以来的照顾，我将这黄牛送给你养，好不好？” 沙皮狗的大眼珠，瞪得溜圆：“真，真的吗？”不等莫秋白点头，沙皮狗自己已经跳起来，迈着罗圈腿，跑进导医台，端了两瓶营养补充液出来：“这是我的回礼。都是我家院长亲手做的。” 胡曼都被这只可爱的沙皮狗逗乐了，也不客气了，接过营养液，“谢啦！” 走出宠物医院，二人沿着原路回去，越接近出口，呼吸越是困难。 艰难地挤过夹缝，莫秋白与胡曼身形猛地一晃。 二人的后背一痛，像是被时空巡警发现了错位的漏洞，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及时将时间扭回正途时，顺道推了他们一下。 胡曼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当场跌个嘴啃泥。 莫秋白及时拉住胡曼，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二人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富丽堂皇的厅堂之中。 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角落里点着寥寥几根蜡烛，鼻翼间飘荡着浓郁的龙涎香，映衬着周围的深褐色的装饰画，图案摇曳在昏黄的光线里，被拉成忽大忽小的斑点。 莫秋白与胡曼对视一眼，他们并未感到房屋的装饰是富贵人家的品味，周围的香气与阴沉粘稠的结合一起。 总感觉有些违和。 怎么说呢。 “太诡异，太阴森了。”胡曼小声嘀咕了一句。 莫秋白轻捏着胡曼的掌心，微微低头，低声道：“这龙涎香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胡曼闻言，仰头狠狠嗅了几下，鼻翼立刻皱起来：“哪里是好闻的味道？有一股铁锈味。” 莫秋白笑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铁锈味就是极其美味的味道！” 胡曼瞳孔一阵抽搐，慢慢看向莫秋白。 莫秋白的脸色又变回去了，苍白的皮肤，衬得眼珠尤其红，他甩甩额前的碎发，舔着嘴唇，邪恶地龇出一颗牙，呼吸急促起来：“这里，有新鲜血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