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崔谨言那愤愤不平的神色,安子墨反倒更显从容的,竟然还安慰起她说道:
“其实说到底,打从少陵登基称帝,继承皇位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小萧后母子宫变的事情,一旦尘埃落定后,恐怕这也必将是我们兄弟间,最后一次同舟共济了。毕竟身份的转变,导致我们之间,除了过命的情分外,何尝不是早已君臣有别。”
“为了大梁的江山永固,没有一任国君,能容得下我辽东日渐强盛的。可换句话说,我安氏一门也是骑虎难下,若是真是遣散大军,交由皇家来管,这样虽然免了功高震主的名头,可是记恨我辽东王府的文武百官又岂会在少数。开始我们将大权交给皇家那是有功之臣,可久而久之,秋后算账的事情,皇室的人可从来都不会少做。有这辽东军在手,我安氏才能无后顾之忧,所以我和少陵,不过是立场转变,势必会从好兄弟,变成针锋相对的局面罢了,谨言你也无需如此气恼,这些我早就预料到了。”
安子墨表现的越淡然,崔谨言心里就越觉得不是滋味。
她到不是一味的因为,安子墨是她的夫君,护短之下这才愤愤不平。
只是过去安子墨和韩少陵,如何情同手足,福祸同享的,她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结果就是因为皇权利益,这种外在的东西,本来好好的生死之交,都能弄到如今,彼此算计,互相提防,甚至派人前来加害的地步。
人心善变,还有这种冷血,才是最叫崔谨言觉得难以接受,极为寒心的地方。
到底崔谨言的心性,照比寻常人确实稳重很多,可是她和安子墨一比,那还是有所差距的。
就因为真将韩少陵视若朋友,所以过于气愤之下,崔谨言说话的声音不免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大上了一点点。
当即就瞧着,立刻四周就有十几个,看似是百姓的男男女女,全都向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安子墨知道,能被皇家人派出来的,最少也是个大内高手,显然崔谨言刚刚的话,这些人就算没听个齐全,那高声说出来的几句话,必然也是听了个真真切切的。
知道在这么待下去,这些大内的人,必然是要出手的,到时他们就乱先机都占不上了。
所以就见安子墨,当机立断,运用他被无数次行刺,掌握总结出的经验,二话不说握住崔谨言的手,直接向着人群里跑了过去,并且将早就握在另一个手中,整整一袋子的散碎银子,向着空中一抛后大声的说道:
“大家快来捡啊,地上全是银子,若是慢了,可是抢不到了。”
这地上散落的全是银两,谁还有心情去看热闹,加上只要有人弯腰去捡,旁人自然也是会眼热至极的。
因此哪里还顾得上深究,为何这地上会布满银两,就见的这本就是节庆的日子,大街上人流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