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神犀利至极,没来由地看得商喜心里发慌,步步后退。
只这一个眼神就让她越发坚信,此人绝不简单。
“这样好的鱼饵你不带走,居然要把她留在这里吗?”老人失望地看着他,质问道,“长龄,你是昏头了不成?”
老师每说一个字,一剑归的身子就更紧绷一分。
他真的不希望老师当着她的面说起这些。
一剑归犹豫了片刻,抿唇制止道:“老师,我自有安排。”
“你今夜初次接手黑豹军,不得有半点差池,将她挟持回去百利而无害,你还有什么安排?”
商喜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动作幅度极小地把一根银针藏进了袖口。
这人口口声声要挟持她回去,一看就是敌非友,她决不能听之任之,坐以待毙。
一剑归将她藏匿银针的动作尽收眼底,瞬间回想起她先前用银针抵住自己颈动脉威胁人的场景。
太冒险了,他若真的用她来威胁商晚,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商喜前脚刚藏好银针,下一刻只见男人瞬间移动了过来,眼疾手快地点了她的睡穴。
又是这一招……
商喜甚至来不及狠狠瞪他一眼,身子已然无力地倒进了他怀里。
直到这一刻,一剑归才松了口气。
当着她的面,他说不出半句话来对老师解释什么。
“老师方才不该说得如此直白,我如今留着宸国公主还有用,不能让她提前知晓。”
老人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显然是有些半信半疑。
一剑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怀疑,定声保证道:“老师放心,我心中有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都明白的。”
老人这才缓缓叹了口气,上前抚了抚他衣襟上的褶皱,眉眼间泛着疼爱与关切。
“宇文家世代忠君,决不可断送在你手里,知道吗?”
一剑归重重点头。
商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身下一阵颠簸,像是在马车上赶路似的。
她活动了几下酸软的四肢,费力撑起身子。
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一剑归……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商喜赶忙重新倒了下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副帅来了!停车!原地休息!”
商喜暗自算着,听方才的马蹄声,外面的人马应当绝不会少,自己要想装作没醒暗中逃跑应当不太可能。
宇文长龄翻身下马,冲着从小路赶来的男人行了个礼。
“见过副帅……”
这人他早有耳闻,前段日子刚被封了黑豹军的副帅,暂时掌管军中事务,先前曾是那个人的得力干将。
如今他刚回来,根基不稳,那人把王仁这家伙放到自己身边为的是什么,一目了然。
监视罢了。
见宇文长龄客客气气地对着自己行礼,王仁赶忙下马将他一把扶住。
“长龄,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你回来得这样快。”
宇文长龄冲他笑着点点头。
王仁嘿嘿笑了两声,扬声道:“先前助我们吃掉曲州,长龄啊,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回去之后王定然要给你加官进爵,黑豹军这豹帅的位子早晚还是你的,到时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这礼我可受不起!”
听到这番话,商喜登时心跳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