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关系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真的亲密,他一下子就能洞察。
“陛下,本该由微臣承担的事情,现在是董老夫人代劳了,微臣心中颇为感激,您若要责罚,也请让甄府代为受过吧。”
到了事情最后,甄老爷还是站出来了。
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不过抛开关系来说,董花生和桑种柳两个人,都是临安十来年才出的好苗子,想想看保下董家,似乎也有好处。
大家该求情的都发言了,剩下不求情的大臣们,都在旁边束手而立,谁也不露头。
此刻全凭天子发落,大殿寂静无声。
不知道天子心中在想什么,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见这局破不开的时候,宫门外,有人来禀。
“启禀陛下,浔阳长公主苏醒了,凤驾已经入宫与国师一道,求见陛下。”
“国师出现了?”几乎一瞬间,所有人在交头接耳,说着关于国师的话题,显然这位神秘人物,比李英兰这点破事有看头。
“宣。”
天子发话,旁边端着拂尘的平江,面不改色的通传:“宣浔阳长公主与国师上殿。”
一众大臣,自觉让出一条道路,两位高贵的人,款款走进来。
他们先行礼参拜,然后天子问起来意。
“长姐不在家休养,怎的劳动身子进宫?”
一句稀松平常的关系,乍一听是无异常的,但长姐的用词,而非直呼封号,可谓是亲昵,天子登基以后,谁还有这等待遇?
浔阳长公主神色倦怠,她示意身边的国师说。
“启禀陛下,当初微臣医术不济,没能救回甄大公子,说起来最大的过错该是微臣。”
“后来大公子秘密发丧,微臣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是不认同的,但也改变不了圣心,所以选择教长公主滑雪取乐,让她宽解心情。”
“事后,微臣自觉有愧国师的身份,这才甘愿到京师以外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活。”
“原以为会平淡的度过此生,可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心尖,已经是心结,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心结,贫道这些年,悔过,参悟,再悔过。”
“这次回京城,本意就是打算亲口说出这个秘密,没想到董老夫人提前说了,贫道恳请陛下,不要责怪老夫人。”
“这件事,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静静的听完国师所言,天子才不动声色道:“长姐是专程带着人,来给老太太求情?”
长公主没有避讳,点头称是:“本宫乍听之下,的确生气,但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本宫岂会不知编谎话哄我,一切的初心都是为了本宫着想,本宫心里感激,但。”
“本宫想让去了的人安息,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说完,她特意看了一眼女儿。
“丹城她这些年,为了我受苦了,现在戳破了也好,小姑娘总有长大的一天,这个谎也不能毁了她的一辈子。”
浔阳长公主还有些虚弱,声音低沉微微沙哑。
歇息了两口气,她继续说。
“本宫直到昨日才得知,儿子已经去了,这些年从未在他忌日时去看过他,现在本宫只想,去孩子的墓前亲自看一眼,还望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