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百里昭会因为她这番话而生气,哪知道百里昭反倒一本正经问起她来。
于是,她索性顺着便道:“长宁若是好奇,那陛下能告知一二否?”
百里昭却在这时候不说话了,只是弯腰,欺身靠近她耳畔。
“那你便好奇下去吧。”
这不是耍她这是什么?
她猛然侧头,便瞧见百里昭的唇畔就离自己不远。
这让她顿时想到了那会儿的“转瞬即逝”,那种像是幻觉,又不像是幻觉的感觉。
也不知那份蜻蜓点水般的炙/热,究竟是不是她感觉错了。
“陛下……不记得今夜之事了?”她忽然问。
百里昭垂眸,眸光却很淡。
他没有回答她,却在用无言告诉她——
是的,真不记得了。
既然百里昭都不记得,她自然也就得当没这回事。
再者说,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还不一定呢。
万一是她也吓傻了,也跟着神志不清了呢。
此时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她再不睡,可就真没机会睡了。
便对百里昭行完礼,又对方耿道:“陛下近来操持国事,辛劳无比。今夜不过走错了院子,方总管,赶紧护送陛下回去安歇吧。”
方耿闻言一凛,缓缓抬起头来。
瞧见一脸冷漠的陛下,和满脸肃穆的长宁郡主。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二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可听郡主既已吩咐,便也不好不作声,只得道:“是,郡主。”
这厢回了郡主的话,可那头的陛下也不是死的,自然还是得问问。
便接着又冲百里昭小心问:“陛下,您看这夜色已深……”
百里昭不语,还没等方耿说完,便拂袖而去。
看着百里昭如一阵风般,疾行离开。
她还哪里管百里昭是不是又生气,只觉得她自己才算终于松了口气。
半晌后,院子里的人走/光了。
她也才回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
问月檀,“你去时,方耿可在?”
月檀听她这么一问,立即回答,“奴婢去时,方公公在的,只是方公公那时还守在殿外,似乎不曾知晓陛下来此了。”
那是当然,否则就依照方耿与他家陛下整日形影不离的样子,哪儿还能让百里昭独自跑了来。
“所以说,方耿一直守在殿外,却不知陛下离开?”她又问。
这样说来,实在不大合理。
月檀摇头,“方公公在来的路上自个儿说了,说是奴婢去得及时,否则说不定还找不见他呢。”
她蹙眉,不解地看着月檀,等月檀继续说。
原是方耿在这之前去了趟厨司,听说是那儿的水井出了事儿。
这厨司可是负责陛下在柏山的膳食,一点容不得马虎。
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人能担待。
方耿自是不敢耽搁,立马就去了。
而等月檀赶去的时候,方耿也是才处置完回来。
否则这一番错过后,还不知要耽搁多久。
她听完月檀所言,便已然明白了个七八分。
“你去求援后,方耿可曾入殿禀报?”
月檀摇头,“有,就是入殿想要禀报陛下,却不见陛下身影,方公公这才连忙带着奴婢亲自赶来了。为着这个,方公公还擅动了陛下的禁军护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