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容敬愠色的脸,易水掩耳盗铃地一头栽进他怀里,不料动作一大反倒咳得更厉害。
见她这模样,容敬哪舍得说教,话已经到了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下,他紧紧将她抱住,用深呼吸控制住自己悄然升起的恶念。
她是自由自在的鸟,不能把她困在小小一方屋子里,如果那样对她,自己与蛊山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大小姐!”看着昏死过去的段红英,严护的叫声响彻天际,自己身为护卫却因为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受伤。
她的后背早已经被火烧的血肉模糊,甚至半边脸也被火舌燎伤,隐约间还能闻到烤肉味。
断崖门的人像失了魂一般呆呆跪在地上,他们是专门负责段红英的安全,可她成了这个模样,门主定不会放过他们。
绝望的情绪在他们当中蔓延,曲晚林还极不人道地火上浇油。
“小侍卫,在场的人都可看得清楚,是你家小姐非要拉人共浴火海,才落得如此下场。回去给你家门主禀报时可要说清楚些。”
“你!你欺人太甚,我要禀告门主,在场的人断崖门一个都不放过!”
断崖门还是有脑子稍微活泛的人,他立即便想到要将炮火对准众人,一溜烟地跑走了。若是门主将仇恨转移到死敌曲晚林的身上,或许就不用陪葬了。
听着事情要被闹大,易水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抬头想看一眼,却被五号不由分说地拧过脸,“不要看,丑。”
他转身想要离去,却被人拉住了袖口,看见易水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想说什么?你也觉得我是疯子吗?”
这疏离又中二的语气,易水无语扶额,叛逆的青少年脑子里倒底都装的是什么?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扯着他耳朵低声骂道:“你就算要杀她,偷摸找个地方一刀了断了便是。弄成这模样做什么?多影响食欲。”
似乎是对这个回答太过意外,五号愣在原地,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半天说不出话来。
“秋楼主,我那边还有几件空房,不如今夜就去凑合一晚?”
断崖门的人落荒而逃,曲晚林却毫不在意,他转而开始邀请秋蔓。
秋蔓自然接受:“如此也好,多些曲山主了。”
“无需客气,本就是江湖道友,互帮互助本就应该。”早就暗中达成合作的两拨人开始演戏,顺势凑到了一起。
在去曲晚林院中的路上,易水看着自己被某人扣得发红的手腕,出于不想断手的目的,她试图轻轻转动手腕,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我弄疼你了?”容敬侧头问道,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不疼不疼。”这毫无情绪波动的语调,在易水听来太过恐怖,她拼命摇头,将抽出的手主动往他手中塞。
她余光瞟向一旁,可曲晚林只朝她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又摇着那把该死的扇子轻飘飘走了。
映月给了她一个白眼,无言吐出活该二字。秋蔓对这修罗场兴奋得手舞足蹈,更是直接上手,将虎视眈眈的五号连拉带拽地带走。
无处求援的易水欲哭无泪,只好自己面对暗潮汹涌的暴风雨。她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一片,两片,三片。
还没数到第四片叶子,就被人揽进了怀里。鼻尖是熟悉的松香,清冽香浓,易水贪恋地多闻了一会,才发现那人还是沉默着。
或许是因为他的拥抱太温暖,易水试探性地抬起头,望着他的下巴大着胆子问:“你还在生气吗?”
容敬低头看了一眼,又将那颗脑袋按回胸膛,要是被她一直那么天真地瞧着,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会爆发。
“你自己想想我会不会生气?是不是太危险了?”天知道,看见她不顾一切冲进火场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都暂停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已经在里面了。”易水挣扎着探出头,她委屈巴巴地想据理力争,可对上容敬的眼神,她又怂了下来。
“抱歉,可是我没办法不对他心软,他可能是唯一记得那段过去的人了。”
他可能是唯一记得小魔王易水的人了。太多的不能说汇聚在一起,向来不喜欢秘密的易水哽咽住,欺骗与隐瞒,她都不擅长。
易水吸了吸鼻子,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她的花猫脸,她懊恼地皱眉,觉得委屈就爱哭的体质最烦了。
冰凉的指尖碰上细嫩的脸颊,轻轻柔柔地将泪水带走。易水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容敬温柔的眼神,她瘪了瘪嘴,还是没能憋住,更多的眼泪汹涌而来。
面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花猫,容敬只好将人紧紧抱住,一只手抚上头顺毛,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拍背。
容敬明白她内心的柔软,所以纵容着她对五号的好。只要他不做任何超出范围的事,也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尽管日后可能会刀剑相向。
“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我不怪你,我只是担心你。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你本性纯真善良,又对他心怀愧疚,本无需跟我道歉的。”
是我霸道地,想要独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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