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怀激情的离开后,马车内又只剩下一个人。那人正与自己博弈,左手的黑子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可下棋者心情颇好,他扬起了嘴角:“能不受幻蛊影响,于美梦之中清醒,真不愧是被天道选中的人。”
“易水,你身上的气运,我要定了。”一颗黑子轻轻落下,瞬间逆转了局面,将满盘的白子通吃。
“我赢了!”童落瑶欢呼雀跃地跳起,将棋盘边的赌注全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而,这一番动静还是没能将出神的某人吵醒。
童落瑶只好凑近前去,一把将易水的脸揉成一团:“喂!你这些天好奇怪,可是害怕了?”
“放心吧,在南诏有我罩着你,你大可以横着走。”见易水的眼神已经聚焦,她终于肯放手,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好好好,知道你很厉害,我没有在害怕。”易水哭笑不得,拉着满脸骄傲的她坐下。
可她说这话没有一点可信度,童落瑶撅起嘴:“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的眉头,皱得比我阿娘都深。”
这么明显么?易水伸手摸了摸脸,难怪这几日容敬就连办公也一直守在她身边,她还以为是好感度又上升了。想起任务,她又不免发愁,在吉首镇时,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脑海的刺痛。平安后想询问系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她怎么呼唤都石沉大海,系统这次不同以往的沉默,是彻底在脑海中没有了踪迹。
见她又皱眉头,童落瑶便要上手,易水只好求饶,连忙逃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马上就要进南诏了,容敬,你也歇一会吧。”回到容敬的马车,易水终于从童落瑶的热情中解脱,可她瞬间发现了异常:“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走到容敬身边坐下,担忧地看着他。容敬拍了拍她的手背,轻轻摇头:“我没事,是夏家接到了诏书,就要回京城了。”
易水疑惑地接过他递来的密信,略过一眼后惊讶地问道:“你的外祖?我记得他已经告老归乡,开了书院,七十岁的高龄还做什么太傅?”
“这是那个人的警告,他既想要长生果,又怕我与南诏牵扯过多,乱了他的江山。”容敬冷笑一声,接着信纸丢进了一旁的火炭里。
宣纸在火中被烫得蜷起,黑色从里到外一点点散开,最后化为灰烬。容敬静静地看着,直到身旁贴近了一丝温暖。
他反手牵住了易水,大抵是因为手中的一抹柔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容敬收起了冷意,语气变得更平缓:“一旦涉及到那个位置,任何有资格的人都会是他的敌人。理王稳扎稳打只行中庸,而四弟因为媚蛊的事元气大伤。他提拔起二哥只因为我,是大魏最正统的皇室嫡子。”
感受到自己被反握住,容敬低头看去,撞进一滩真诚的纯净湖泊。他不由笑了,指尖顺着她的轮廓仔细地描绘。
“不必为我担心,天家亲情我早已看淡。只是偶尔会替母亲感到难过,当年为全大局答应了他的求亲,现在却成为他心头腐烂的尖刺。”他难得提起自己的生母,满是遗憾与愧疚。
“母亲是难产而亡的,奶娘说她最大的遗憾是将我生在了皇室。若我是寻常百姓或许就能过上另一种生活,有爱子如命的父母,兄友弟恭的生活,还有相濡以沫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孩子。”
容敬眼中充满了向往与憧憬,他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笑意,将易水抱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依旧懵懂的她,容敬宠溺地捏了捏她尚存的婴儿肥,与她双额相抵。
“易水,我知道你对自由的热爱,虽然有诸多不可能,可我还是奢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不同于以往的清冽,低沉得恰到好处。张张合合间,呼吸不可避免地洒在了她的肩颈,酥酥麻麻的感觉惹起了一小片疙瘩。
身子僵硬得不行,心脏在小鹿乱撞,这是第一次与他这么亲近,却让易水有一种已经相爱多年的错觉。
她迟疑着不敢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便将容敬的好感度降至谷底,可若是为了任务顺势答应,从不情绪承诺的她做不到。关键时刻系统掉了链子,若是有它指导,定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易水苦恼得不行,万分庆幸容敬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想要一个答案。为了不那么煞风景,她伸手环住了他。
感受到她的拥抱,容敬用力将她抱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一抹苦笑。
易水,我如何才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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