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即刻端着金盏装的药丸与水上前,隆景帝取了一颗药丸吞服,拍了拍胸口,霎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黎蔚凝眸,想起之前太子言说国师进献的仙丹。
“微臣领命,定当不辱陛下所托,为我天朝购来一批强悍的战马。”
黎蔚说罢,余光瞥了一眼卫国公,卫国公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恰巧被黎蔚捕捉到了。
张冲大惊,兵部的战马购买可是油水最多的一环,若是让黎蔚抢了去,便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啊!
“陛下,黎王殿下从未行过购买马匹之事,微臣怕殿下被那东临国的奸商所惑,不如让微臣前去东临国亲自采买吧!”
张冲神色慌张,低着头不敢看隆景帝。
黎蔚笑了笑,声色冷峻,让人不觉生寒,自有不怒自威之势。
“张大人许是忘了,从前本王征战在外时,没少与东临国打交道,这战马、兵器之事本王也没少接触。张大人这般阻拦本王,可是有何见不得人的隐情?”
张冲一时慌乱,被噎住了,支支吾吾道:“黎蔚殿下,切莫血口喷人!”
继而又向隆景帝跪地叩首,声泪俱下:“陛下切勿听他人挑拨,微臣在兵部近十年,可谓是忠心耿耿,日日殚精竭虑啊陛下!”
隆景帝见张冲的神色,又听他一番唠叨,心中不觉生烦。
他皱起眉头,摆摆手:“爱卿起来吧,兵部近来事多,采买马匹就交给黎王吧,此事不用再议了。”
宦官收到隆景帝的眼色,捏起尖细的嗓子:“退——朝!”
“恭送陛下!”
黎蔚神色如常,慢步走出养心殿,张冲路过黎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黎蔚不以为意,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张大人莫怪,本王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张冲顿时停下脚步,怒斥道:“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你以为你重新入朝,便可翻云覆雨了?你想得美!老子为官的时候,你尚在襁褓里呢!”
黎蔚收敛了笑意,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张大人可知,你今日这番话说轻了,是对本王无礼,打几杖便罢了,说重了就是目无皇室,抄家革职也在情理中。”
张冲怒火中烧,就要冲着黎蔚挥拳,旁边几位大人赶忙拉住他:“张大人!张大人!冷静些!”
此时,一个两鬓斑白,留着一把山羊胡的老者轻声从张冲身后走了出来,语气很是镇定:“黎王殿下,张大人向来脾气火爆,但在兵部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
顿了顿,又说:“张大人心系我天朝的战马,因而语出不逊,还望您莫要与我们这些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计较!”
黎蔚的目光注视着卫国公,这个老狐狸今日在殿上一声不吭,终于把他逼出来了。
卫国公也不闪躲黎蔚的目光,直勾勾地与他对视,三言两语便把张冲对他的谩骂说成了心系天朝了。
黎蔚暗自感叹,卫国公不愧是三朝元老,今日能让他露面说话已是不易,现下他在朝中还未站稳脚跟,贸然表现出与他对峙的局面于自己不利,还需从长计议。
他朝卫国公微微颔首,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