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扔掉了手里的烟卷。 “和我讲讲山上的情况吧。” 此时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便同他大概描述了一下山上的情景。 老乞丐听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思考什么。 到了夜晚,我们两个被主家单独宴请。 在餐桌上没有我说话的份儿,而且中午吃太多了,就没怎么动筷子。 听着老乞丐同那些人寒暄,我则一个人坐在旁边玩手机。 林潇潇已经回学校了,欧小艺她们四个这次虽说受到了惊吓,但总算是平安归来。 至于在山上发生的一切,我让她们守口如瓶。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山上的经历从没有发生过吧。 就在我和林潇潇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道硬菜上桌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条大鱼,这鱼肚子呈现奶白色,背后却是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这鱼明显是清蒸的,而后用调好的料汁倒在鱼身上。 黄褐色的料汁配合着这奶白的鱼腹相得映彰,看着十分美味。 鱼上桌了,主家便介绍道。 “这是我们小山村的特色,这鱼肉鲜甜可口,大师您一定要尝一下。” 老乞丐抬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一些鱼肉放进了嘴里,咂么了几口后便笑道。 “这五色鱼果然名不虚传啊。” 说着老乞丐拿起一张手纸擦了擦嘴。 我见老乞丐都已经动筷了,于是我便也伸手去夹。 我对这鱼奶白色的肚子十分好奇,沾了点料汁刚准备送进嘴里。 一旁的老乞丐却突然踢了一下我的凳子。 我用余光瞥了一下老乞丐桌子上放着的手纸,却见刚才那一筷子鱼肉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将那筷子鱼放在餐盘里便没有再动。 我虽不清楚他为什么不让我碰那鱼肉,但眼看着周围的人却吃得十分满足。 整张桌子摆着18碟4碗,其他的大多都剩下了,就只有这条鱼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晚饭过后,我跟着老乞丐回到了房间。 “师傅,那鱼有什么不对吗?” 老乞丐一边脱鞋,一边冲我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见我五彩缤纷的鱼吗?” 我摇了摇头。 老乞丐一边吧唧着嘴一边自言自语道。 “那肥硕的鱼肚子肯定是入口即化,甘甜味美。” “那你怎么不吃啊?” 老乞丐突然来了兴致,笑道。 “小子,要知道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毒啊,你没有发现这村里人喝水吃菜的口都特别重吗?” 这倒是,今天不管是中午的喜宴还是晚上这顿饭,那些蔬菜和汤品都特别的咸。 肉类东西还好一点,毕竟这卤料就够咸了,只是这蔬菜可是有些重口。 所以这一中午我们三一点菜都没吃,光吃肉了。 “那您说村里人口重跟这鱼有关系?” “首先这么漂亮的鱼需要的饲料也要一级棒。” “什么饲料?” “肉糜。” 说实话老乞丐说出这两个字来以后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惊的。 不过我很快回想起了在破庙里石碑上面刻的字迹。 当年那傻强媳妇被扔进了龙泉井之后这水里才出现了五色鱼。 也就是说最初这些鱼是吃傻强媳妇的肉长大的,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那煞鬼的尸体看起来虽说有些浮肿但大多完整,不像是被撕咬过的呀。 不对,我忽然想起了那场大水,那场大水卷走了很多人。 也就是说这些五色鱼最初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此时老乞丐给我讲述的内容和我的猜想大概一致。 只是大水过后一年,水中的五色鱼渐渐消失,而当地人已经形成了吃这种鱼的习惯。 在尝试了各种饲料之后,最终找到了用猪内脏做肉糜代替饲料的方法。 就这样几十年来,这村里的人都以这种五色鱼为食。 “那吃肉也不至于有毒吧?” “关键是那肉糜的制作方法有问题,这种鱼很奇怪,不吃好肉吃腐肉。” “需要先将猪内脏放置半个月左右,等这些内脏完全腐烂之后剁碎扔到井水里。” “所以这些鱼都有轻微毒素,轻者能让人味觉失灵,重者便会出现幻觉崩溃。” “所以这村里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失踪,就算是警察来村里调查,也找不出个所以然。” “那……那这种事儿您不准备告诉他们吗?” 老乞丐摇了摇头,笑道。 “这鱼是他们从小吃到老的,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自己会接受吗?” 说罢,老乞丐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总之是没有了动静。 我躺在沙发上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倒不是我心事重,只是这木制沙发太硬了。 这老乞丐一人睡一张双人床,愣是不舍得让我半张。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是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而就在我即将要闭上眼睛准备要睡觉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啼哭声。 那声音明显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而且听起来哭喊之人岁数比较大,最起码有60多岁了吧。 我们住的屋子其实就是主家的侧屋,而在我们的正对面还有一间屋子。 那间屋子就只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还挂着一块黑布。 偶尔能听到里面有动静,但却从没见人出来过。 只是偶尔见到有人往里端茶送水,所以我便判断那屋子里应该是住着一位老人。 老人也许生活不能自理了出不了屋,但是大白天拉窗帘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撩开窗帘朝外面看去。 凄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却见那院子的正当中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面朝西南的荒山不住地磕头,一边磕头嘴里还在一边的哭。 这哭声很快惊动了住在正屋的大叔,只见他穿着一条短裤就跑了出来。 一边埋怨着一边将老人扶回了屋子。 回屋后不一会儿男人便走了出来,这次他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男人离开后没过多久,那偏房里就传出老人无力地敲门声与哭喊声。 但是大叔却没有再出门,显然这一切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就在我以为这是在虐待老人时,就听得院子外面传来阵阵的敲门声和哭喊声。 那声音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就在我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不该看的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