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萧楚和澹台荆做了怎样的交易，但是，他知道，他一旦落到萧楚的手里，就注定不会活太久。

“你说的没错，朕的确不是单纯的来看你的。”萧楚冷然道，他来，不过是想要搞清楚一些东西罢了。

仓珏看着他，几秒后仓珏移开了目光，“皇上想知道些什么？”

萧楚也不想和仓珏打哈哈，更不想和仓珏多待，他直言道：“我想知道，当年太后的第一胎究竟是怎么没的。”

仓珏还以为萧楚要问其他事情，没想到竟然问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

说起这件事，他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可能真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仓珏脸上早已经没了阴鸷，一改平常，仓珏脸色很平淡，听到萧楚的问题，他轻微皱眉似乎真开始回想起来。

“服药导致的滑胎。”仓珏似乎是回想起来了，“当年付氏一族在朝中并非重臣，太后怀的第一胎要比苏皇后的还早，如果胎儿诞下，很可能就是太子。当时的苏皇后虽然人好，待人和善，但这并不代表当初的苏氏一族很好。”

“苏氏一族得知太后怀有身孕，便将太后平常吃的安胎药偷偷换成了堕胎药。”

萧楚眯着眼，“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

仓珏略微一思考，最后点点头，但他又像是不确定一样摇了摇头。

萧楚整个人都无语住了，“所以你点头又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仓珏回道：“我只是看到了他们换药的过程，但我并没有参与，不过，我也没有进行阻止。”

仓珏当时发现了这件事，不仅没有进行阻止，一个阴狠毒辣的计划也在他脑海中成型。

可以说，后来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仓珏间接造成的。

“你不仅没有进行阻止，你还在太后面前扭曲了事实的真相。”萧楚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仓珏点头，像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没错，但是为了拉太尉府下台，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后，并且说这是苏皇后和先帝联手做的，为的就是要她不能诞下皇子。太后当时便气昏了过去，女人的报复心是很重的，当时为了拉下太尉府，我牺牲了虞芸，只可惜，先帝太信任洛权，让这一切都成了泡沫幻影……”

萧楚看着仓珏，这个人真的太恐怖，为了自己，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年这些事情竟然都出自他一个人之手。

再想想自家母后，萧楚心里更是难受不已，因为仓珏的这一场阴谋，太后恨了先帝二十多年，连带着他也成了太后的牺牲品。

萧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但仓珏却看出来了，“皇上似乎很恨我。”

萧楚咽了一口口水，何止是恨，他对仓珏，他现在恨不得扒了仓珏的皮，抽了仓珏的筋，饮仓珏的血都不为过。

仓珏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萧楚笑了笑，“想必皇上这么恨我是因为太后吧，毕竟太后这些年都不曾和皇上说过话，让我想想，太后似乎是两年多以前才开始和皇上说话的，为的，好像还是洛冰。”

萧楚青筋暴跳，仓珏说话实在是太欠揍了。

“其实，就算当年我没有从中作梗，太后对先帝和苏皇后也早就有了芥蒂，先帝虽多情，但他唯一的感情都给了苏皇后，太后是个很要强的女子，故而，就算是我不说，我不作妖，太后总有一天也会为了自己而仇恨苏皇后和先帝。”

萧楚不想去想那些，他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仓珏害得太后变成了现在这样，是仓珏害得他失去了至亲。

他看着仓珏，只想将仓珏千刀万剐。

若不是想着仓珏还有点作用，萧楚现在就想将仓珏凌迟处死了。

萧楚深吸一口气，随后松开紧握着的拳头，转身对常衡说道：“回去！”

萧楚走到门口时，仓珏忽然喊了一声萧楚，“皇上，其实，先帝虽然深爱苏皇后，对苏皇后诞下的太子也极为宠爱，但他心中还是牵挂着皇上的。”

萧楚冷笑，回头嘲讽的看着他，“你这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仓珏这会儿倒没那么面目可憎了，他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道：“谁又想成为一个恶人呢，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生的魔鬼……”

当年若不是虞芸，他不会成为上弦国的丞相，若不是虞芸，他可能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