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莫梓言站了起来，“王爷你生气什么？我还没有嫌弃你呢，你不是一样是别人穿过的破鞋吗？” 莫梓言狠戾的看向他，目光里面除了泪花，还有深深的绝望。 东璃夜，我一直都在这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站的地方不对，我们一直走不到一起。 今天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我还是先走吧，至少我不用再看见你的这副表情。 “你说什么？”东璃夜眼角青筋暴起，愤怒显而易见。 “难道王爷你的耳朵有问题吗？”莫梓言冷着脸看着他，不时的还伴着几声冷哼。 这样的莫梓言，东璃夜看着怎么会不更加愤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莫梓言！”他阴狠的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 “怎么？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吗？”莫梓言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准备离开这里。 东璃夜一个转身禁锢着她，双眼死死的看着她，“不是本王有事情，而是……你有事情！”他勾起唇角。 莫梓言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他退后几步拿出身上的随身匕首，一个旋转割下了衣服一角。 莫梓言还没有注意到什么，他已经割破了右手食指。 随着时间的沉默，莫梓言站在那里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书写着——休书。 大手一挥，衣袍在空中飞扬，那封沾满他的鲜血的休书已经落成，最后的结局，谁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以说，我们就只能这样了是吗？”她看着地上的休书，脸上倒是有了些解脱。 东璃夜，我已经了解了，我也知道了，我们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适合。 “以后，本王不想再看见你。”东璃夜狠心的站在那里说这些，莫梓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冬季的阳光散懒且温柔，少许透过门缝折射了进来，但是这些阳光远远透不进她的心里。 “放心，我会绕着你的。”莫梓言拿起地上的休书打开了门。 就此离开，她真的走到这一步了。东璃夜，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啊。 大片的阳光洒进了屋子，莫梓言站在阳光下面看着东璃夜，不舍的眼光之中，还有一些绝望。 东璃夜，再见了。从此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你，因为我比谁都明白，不是完璧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莫梓言最终害死一步一步的离开，当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发现，其实在他的目光下面离开，也不是那么难。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出了王府，忘我的一直向前走去，她眼睛里面还有满满的泪水，忍住不能掉出来，她却迷茫了前面的路。 本来以为，忍住不哭就是最好的，这样别人会觉得自己坚强，这样她也可以安慰自己。 只是，她却忘记了一点，眼泪留在眼眶里面，她只会迷失了眼前的一切。 不知不觉，太阳消失在了天空，冷风吹过，竟然夹杂了些许雪花。 “下雪了？”她抬起头，眼泪流出。冰冰凉凉的，一直凉透了心。 雪花越飘越大，她只能在这里一直行走，一直走到天边，走出自己的心。 “真美。”她看着这里的一切，突然发觉自己永远都融不进这个世界。 “呵呵。”轻轻嘲笑自己，她再次低下了头，莫梓言，你真的傻了，现在竟然开始悲天悯人了。 再次抬起头，她却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鹅毛大雪的尽头，他依旧一身黑衣，依旧挺拔的身姿、莫梓言看着他站在寒冷的大街上，突然就笑了。 她站在那里不再前行，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管他就那么注视着他。 时间仿佛凝结在这一刻，莫梓言笑着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要哭。”他看见她的泪水心很疼。 “恩。”莫梓言点点头看着他，知道他的心意。 “回醉云轩吗？雪越来越大了。”魑看着天空的朵朵黑云，担忧她受不了打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这个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是东璃夜又伤害了她。 莫梓言笑了笑，为什么关键时刻，都是你站在这里？ 你的守候，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然而，她却不知道，就在她的身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注视着她。 三个人，两个人面对着面，只有莫梓言的眼睛里面只能看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不远处的魑。 “我们去郊外看雪吧，前些日子你不是问我还想要去哪里吗？我说想去郊外看雪，可是那时候没有下雪。”她走上前去站在他的面前。 “好。”他随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莫梓言笑了笑，紧了紧衣服。 “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没有选择离开。”但是你不知道，这一刻我却觉得，如果是熙若尘站在这里那该多好。 “都是我应该的，走吧。”魑也理了理她的衣服，生怕她着凉。 “好，走吧。”大街上很快就留下了一串脚印，又很快的被白雪一层一层的覆盖。 而站在那里的冷冽却没有再上前。 莫梓言，你经历的过去我没有参与过，但是我却知道，你那么喜欢东璃夜，你的身子绝对不会给了魑。 既然你都不愿意争辩，我只能在你的身后陪着你了，但是现在，连陪着你，我都没有资格了。 …… 郊外的雪很白，白的剔透，剔透到能够照进人的心里。 可笑的是，站在这里赏雪的却是两个黑暗的人。 “你说，以后我们还能站在这里看雪吗？”莫梓言突然伤感了起来。 “当然能，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我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魑抬起头深呼吸。 所以说，魑你的意思是说，你迟早也是会离开我的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是不是现在就应该抽身了？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魑看着她，强调了这个死字。 莫梓言震惊的看着他，心里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他说出来莫梓言还是不适应。 莫梓言心里装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应该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她即将失明了。 莫梓言有时候真的想要找到一个人陪她分担，至少这样她不会太过压抑。 只可惜，她信不过任何人，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就让她自己带着这个秘密离开，这是最好的。 莫梓言也不会知道，魑现在面对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他以毒攻毒得到的，真的只有这些副作用吗？解毒失败，那么迟早还是会死。 魑笑了笑，“莫梓言，我会陪着你，直到我死。” “我知道，许是我太过执着，所以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但是魑，我们都是执着的人，所以就算我们伤痕累累，我们还是不知道回头。”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显得悲伤。 “我明白，但是莫梓言，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是，我从来不奢求什么，而你，想到的就是如何得到。”魑呢喃着这些，这些话一直流淌进莫梓言的心底。 魑，你是在告诉我，我们一样，但是又不一样吗？ …… 那场雪，莫梓言很开心，魑也很开心。 回到醉云轩的时候，莫梓言发烧已经昏睡过去，魑抱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 不是错觉，是真实的，虽然他已经神经受损，面部无法承受表情，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是笑了。 莫梓言躺上床的时候突然醒了，魑都不敢相信她这时候能够醒过来。 “怎么醒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想到你会着凉。”魑自责的看着她红红的脸蛋。 “没事。”她的声音略带嘶哑。 “先睡一会吧，我去给你熬药。”魑笑了笑给她掖好被子。 “恩。”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魑久久的看着她的脖子处的淤青，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莫梓言，其实总是在不经意间，你提醒着我，我们有多么的不适合。 良久，他转身离开去了厨房，也许给她煎上一碗药，是他唯一能做的。 莫梓言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看前方已经关闭的大门。 魑，对不起，好像我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你。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是真的错了，她坐了起来，看着这里的一切。 “好像，我只有这个地方，好像，只有这里我能够待下去。” 莫梓言笑了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离开这里，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但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那里？ 莫梓言不知道，随后又再次坐在了地上哭笑不得。 “你怎么坐在地上？”这时门被打开，左情走了进来。 “魑说你受了风寒，正巧现在没有治风寒的药，他出去抓药了，让我来照顾一下你。”左情关好门，阻绝了外面的鹅毛大雪。 “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之前还是阳光普照的，没想到这会倒下起了大雪。” 左情倒了一杯茶水端给她，但是却没有来搀扶她。 知道左情是个书生，一直忌讳这些东西，莫梓言了然的站了起来。 “不过这雪我很喜欢。”莫梓言突然笑了起来。 “你喜欢就好。”左情作揖，笑道。 他真的就是来看她一眼，没有想到他倒完一杯水就离开了房间。 莫梓言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左情是个好人，除了有些迂腐之外，他还不错。 经过左情来看望，莫梓言倒是没有了要离开的心，不一会就躺在床上睡着了。